白文昊卻淡淡笑道:“還是等妙音來了再說吧。”
於是老爺子趕忙催了人去請妙音快些過來。
妙音昨夜沒睡好,半夜被叫起給一個摔斷了腿的老人家治傷正骨,折騰了大半夜,如今正在補眠呢。
白文昊知道後趕忙攔下去報信的小廝,溫言說讓她多睡會,他左右無事,等等也無妨。
誰料,這一等便是一上午,直到午時將近,妙音這才從困頓的昏睡中醒來,小桃笑眯眯的為妙音梳頭淨臉,還在衣櫃裏翻了好一陣,翻出一件很久沒穿過的粉色羅裙。
妙音摸了摸小桃的額頭,嗔怪道:“你沒事吧?這麼冷的天,你讓我穿這麼薄的裙子?”
“這怎麼就薄了?我覺著挺好啊,你要是怕冷,裏頭再多穿一件也行啊。”小桃將羅裙往妙音手裏一塞,轉身又去翻箱倒櫃的找衣服,沒法子,小姐對穿戴向來不上心,時興的新衣和首飾並不多。
妙音懶得理她,將羅裙扔在架子上,轉身便穿上自己平日穿的小襖子,暖和輕便,不像裙裝那麼礙手礙腳,不方便做事。
等小桃找到想找的衣服時,妙音已經穿戴齊整出了房門。
小桃著急的趕忙追上去,她還想給小姐描個眉撲個粉什麼的,不然人白文昊見了小姐這素淨的模樣,還以為慢怠他呢。
妙音捏著白紗,哼著小曲走向飯廳,路上遇著夥房的大嬸,便笑眯眯道:“吳嬸,給我煮碗麵條吧,餓著呢。”
吳嬸瞧著這天仙般美妙的姑娘,笑得合不攏嘴:“早就煮好了,快去趁熱吃吧。”說完便捂著嘴跑了。
妙音瞧著吳嬸的模樣,感覺十分莫明其妙,她說要吃麵條很好笑麼?她笑得這麼起勁是為那般?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進入飯廳,隻見那一襲錦衣的公子正含著謙謙有如暖玉的笑望著她,氣度風清霽月,神態靜如寧川。
“妙音。”他朝著她微笑,叫著她的名字,在這一刻,她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那般有力迅捷。
她咽下喉間的口水,突然明白小桃和吳嬸的不正常是為那般。
她回以他淡淡的笑容,朝著他徐徐喊道:“文昊。”
白文昊指了指桌上正冒著熱氣的麵條,淡聲道:“陽春麵,你趁熱吃些吧。”
妙音點頭,聽話的走至桌前坐下,沒有半分拘謹,仿佛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朝相逢的感覺,嗯,她喜歡這種感覺,少些無用的繁文縟節,多幾分信任親切。
陽春麵一入口,她便知道這不是吳嬸煮的麵,吳嬸煮的陽春麵味道很是一絕,少油多鮮。
而這碗麵,油多口鹹,顯是不通廚事之人的手筆,雖然很難吃,她卻一口一口吃了個幹淨,事後灌下半壺茶水。
“鹹了?”他皺眉,瞧著她猛喝水的模樣,知道定是自己那麵沒煮好。
妙音嘿嘿一笑:“下回放今日一半的鹽便足夠了。”
白文昊挑眉,俊臉上興味盎然:“下回?”
妙音麵色微紅,有些懊惱自己的口直言快:“若有機會的話。”她又喝下一杯茶水,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白文昊眉眼皆是笑意,向來淡定自若的妙音,竟然也有這樣可愛的一麵,這碗麵,果然煮得值。
“你怎會突然來淮安?”妙音亦問出眾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門外那些故意走來走去的人一聽,趕忙都衝了進來,圍在桌有附和:“是啊,是啊,白公子怎的突然來這裏?難不成是有什麼急事嗎?”
白文昊笑容清淺,緩緩點頭:“我如今是烏林縣的縣令,三日前便已經上任。”
烏林縣,出了淮安城往左五十裏便是烏林縣,是距淮安城最近的小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