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吧,你也是大夫,怎麼不見你去救人家老方頭?不就是怕人家給不起診金麼?現在有人不求診金的救人,你也看不慣是吧?顯得你很冷血是吧?”
原來剛剛閉門的醫館大夫見妙手堂將老方頭抬了進來,便隨著人流擠進來瞧瞧情況。
那大夫聞言立時臉紅如血,狡辯道:“胡說,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一句罷了,男女之別暫且不說,這老方頭患得是暴斃症,何為暴斃?那是一發病便無藥可救,立時便要死亡的絕症,她現在對老方頭施救,老方頭的兒子一定會賴上她,你們也知道他兒子的德性,用不著我多講。”
正在人群吵嚷間,妙音已經下針如飛,眨眼間身上各大穴位已經紮上銀針。
“瞧瞧人家那紮針的手法,我看你再練十年也未必能趕上人家。”那中年男子顯然對那醫館大夫有很深的成見,每句話都帶著諷刺。
那醫館大夫也不理他,隻盯著妙音下針如飛的手勢,那般迅捷,手勢也很漂亮,最重要的是,針下的極準,顯是有很深厚功底的大夫,起碼自己便做不到這樣。
妙音起針如飛,針下完不過數息又起針,起針完立時又下針,如此反複九次。
九陰九陽,針刺九大陰穴及九大陽穴,按病症不同施針力道與穴位的順序皆有不同,這是一種極為考驗施針者功力的針法,若無數十年的勤奮苦練,縱算天才如她,也未必能有今日這種成就。
妙音汗如雨下,小桃為她擦汗的帕子都不知換了幾塊,直到九陰九陽針法收針之時,妙音才鬆下一口氣,整個人跌坐在地,因長時間蹲著施針,施針時必須保證手不能抖動,所以她就算再痛再累也沒有移動過那怕一寸,雙腳已經麻木無覺,連站立都不成。
治療中風症,最重要的便是搶時間,施救越遲病情便會越嚴重,輕者半身不遂偏癱,重者立時死亡。
好在老方頭一發病便被妙音救了,在九陰九陽的針刺之下,老方頭很快便會醒來。
“咦——老方頭歪了的嘴角好像好了。”
“是啊,你看他臉色也好了許多,莫不是真救活了?”
妙手堂斜對麵的醫館大夫臉色立時便不妙了,他剛剛曾放過豪言,說老方頭必死無疑,眼下情況似乎與他預測的結果相差甚遠啊!
在佩服妙音醫術了得之時,他暗想著自己該走了,再留下去怕是不妙。
果然他猜得很對,剛剛便一直與他做對的中年男子顯然不打算放過他,一把拉住正欲開溜的醫館大夫,笑道:“怎麼?這就要走?你剛剛不是說人老方頭活不成了嗎?現在怎麼樣?能不能活成?”
那醫館大夫並不想與他多做糾纏,使勁想要掙脫開中年男人的抓握,卻又哪裏是人家的對手。
“怎麼著?瞧見人女大夫醫術了得,無地自容想要開溜是吧?”那中年男人顯然是個得理不饒人之人,見那大夫臉紅如血,神情尷尬更是覺著心裏痛快。
那中年男人擠兌了他一會,突然神情變得很是悲傷,喃喃自語道:“若妙手堂早開幾年,我那孩子,我那可憐的孩子,或許也能有老方頭的好運,撿回一條性命。”
那大夫神情更是尷尬,三年前那件事,他也一直耿耿於懷,他隻是回春堂請來的坐診大夫,醫館的老板卻另有其人,無論是三年前對眼前男人的孩子見死不救的,還是今日眼見老方頭暈倒而關門避之的,都是回春堂的老板,而是他這個人微言輕的大夫。
身為大夫,他也想救人,隻是他沒有膽量去違逆老板,就是他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