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因民女自幼體虛方才學習醫術,主要是為了醫治自己,雖如今身體已漸康健,可保不齊體內還存有病氣,民女為了萬歲的身體著想,這才蒙住口鼻前來,並非刻意不以真麵目示人,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是人都能聽出這是推脫之詞,可誰又能為了看她的模樣而不顧皇帝的病情?
元阡陌一臉失望,他到現在也沒見過妙音的模樣,又不想對她用強,偏她性子又倔,不肯給他任何機會,如今連母妃都拿她沒法子。
貴妃聽她這麼一說,立時便打消了讓她取下麵紗的想法,笑道:“原是本宮想得不周,罷了,你便這樣吧,趁著現在陛下還醒著,趕緊先瞧瞧陛下的病勢。”
妙音點頭,自隨行而來的宮女手中取了藥箱來到皇帝龍榻之前,細細察看皇帝的麵色,見其臉色灰敗粗糙,眉心隱隱透著一股子青氣,顯是中毒之症。
皇帝很是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你盡管開藥,朕信老八,自也信你。”
妙音很是感動,堂堂皇帝能對一個江湖郎中說出這種話,真的很不容易,可見他對元阡陌的信任不是一般的重。
經過一番檢查,皇帝的病情比妙音原先猜想的還要更重,所幸她來得還算及時,尚未到無藥可醫的地步,隻需多花些時間罷了。
見妙音查診完畢,貴妃忙不迭的追問道:“皇上情況如何?果真是中了毒嗎?”
妙音點頭:“不錯,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名為南綠珠,尋常測毒的工具是測不出來的,且食用一次兩次也不會發病,待時日長久,此毒在人體內沉積日久,便會慢慢侵蝕人的筋脈血骨,令人體乏無力,猶若病態,便如陛下如今這般模樣。”
雖然早已在兒子稍來的信中得知此事,貴妃娘娘卻依然聽得膽顫心驚:“你可有把握治好?”
妙音點頭:“自有把握,隻需陛下配合民女,便能盡快驅盡體內淤積的毒素,身體自然會大好起來。”
貴妃麵色一喜,忙道:“要如何配合?”
妙音看了眼虛弱的皇帝,不急不徐道:“隻需陛下咬緊牙關,在民女施針之時忍住痛苦便行。”
皇帝聞言臉上因中毒二字變得十分難看的臉色立時好轉了許多,緩聲道:“不過是紮針罷了,朕定能忍得住痛苦。”從前太醫院的太醫為他紮針,他感覺一點也不痛啊,為何妙音要強調此事?
“因為很痛,真的很痛。”妙音很認真的說道。
皇帝依然不在乎的微笑著,他曾經征戰沙場數十年,受過刀傷劍傷無數,難道這紮針會比那刀劍之傷還要痛苦?
很快皇帝便認識到妙音所說的痛,真的很痛,那是一種無法言說鑽心之痛。
一針針紮下,皮肉的血脈筋骨仿佛都在被刀削劍刻一般,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也未想到竟會如此疼痛,那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一滴滾落龍床。
貴妃娘娘心疼的直落淚,待一輪紮針結束後,拉著妙音追問:“難道就沒有法子為陛下減輕痛苦?”
妙音搖頭,臉上滿是歉然:“回娘娘,此針法的要髓便是刺激周身筋脈重穴,將那沉積的毒素慢慢逼將出體,這種驅毒的方法,依靠的便是人體疼痛時產生的激素刺激體內細胞活動,將那毒素擠壓分離,越疼證明中毒越深,每一次施針都會很痛,直到毒素漸漸清除,施針時的痛苦也會隨之減弱,直到針刺無感,便是毒清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