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種時候,三舅舅依然如從前一般為她著想,她哭得更是傷心,撲進莫白澤的懷中痛哭道:“對不起,是妙音來遲了,我去了潯陽城才知道你們出了事,這才匆匆趕來。”
二人說話的聲音吵醒了伏在書案上睡覺的老二莫白然,以及躺在榻上休息的外公莫宋羅。
“是誰在哭?”莫宋羅自榻上坐起,先是看了下仍在熟睡的孩子,隨即朝著莫白澤問道。
莫白澤正手忙腳亂的為妙音擦眼淚,見父兄皆已醒了,便笑道:“爹,二哥,是妙音來了,小妙音來看我們了。”
坐在榻上的老人身子一震,眼中流露出驚喜,慌忙自榻上下來,衝到莫白澤身前,伸手拉住妙音的手,就著那昏黃的豆油燈將妙音上下打量,邊看邊點頭,眼眶也漸漸紅了:“像,真像,你和你娘長得真像啊!”老人說著便落下淚來,一來外孫女來看他他高興,二來又想到福薄死去的女兒,心中又感悲涼。
他一直掛念著小妙音,可又因恨李成繼寵妾滅妻,害死了他的女兒,便是再想念,也不肯來李府見她。
“孩子,你怎麼到這裏來了?這裏可不適合你這樣的閨閣女子來啊。”老人一臉慈愛的看著妙音,這張酷似自己已經亡故的女兒的臉,卻又比女兒多了幾分靈動。
妙音搖頭,忍住眼淚扯出一抹笑容:“孫女沒事,孫女不在乎這些,倒是外公您,可有受苦?身體可還好?”
外公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倒還好,多圬了你的那位朋友幫忙,這裏的牢頭也沒為難我們,倒是沒受多少苦,隻是可憐了逸哥兒這孩子,小小年紀便要跟著我們受這份罪。”外公回頭看向仍然沉睡的孩子,不無心酸道。
“我的朋友?”妙音皺眉,她連他們入獄都不知道,又如何會派了朋友來幫忙?況且,她好像並沒什以朋友。
莫宋羅點了點頭,道:“就是那位白公子,他經常來看望我們,若非有他,你此番前來,怕是已經見不到外公的麵。”
白公子?她腦中迅速出現一張臉,一張俊秀冷漠的臉:“白文昊?”她脫口而出。
莫白澤點頭:“沒錯,正是白文昊,怎麼,你不知此事?”
妙音點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莫府入獄之事,壓根就沒讓人來照顧你們。”
“這就奇怪了,他自稱是你的朋友,受你之托前來照看一二,為我們換了最好的牢房,還以重金打點牢頭,讓我們過得盡量舒服一些,若非有他經常來看顧,我們又怎能活到現在。”莫宋羅認真說道。
莫白澤與莫白然亦點頭附和。
妙音想起當初白文昊離開江都時對她說的話:兩年後,待他金榜提名,便上門提親。
她還記得當時一向淡定冷漠的他,竟生出一絲局促不安,又很是霸道,明知她拒絕,卻又不容她拒絕,將信物塞在她手中後便奪門而走,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妙音抻手握住外公已經粗糙的手掌,鄭重道:“外公,請相信妙音,妙音很快便會救你們出來。”
莫白澤眉頭一挑,趕忙追問道:“你打算如何救我們出去?”
妙音便將她在江都遇見元阡陌一事和盤托出。
“你是說,你準備進宮給皇上看病,若治好了,便能救我們出去?”莫白澤眉頭皺得越發緊,憑妙音這姿容,去那皇宮裏頭並非美事。
妙音搖頭:“不,先救你們出來,我再進宮給皇上看病,否則我絕不進宮,管那皇帝死活,又與我何幹。”
“可是妙音,你有沒有想過,若治不好皇帝,你怕是也要受到牽連的。”莫白澤心疼的看著妙音,這般小的年紀,醫術卻已經如此精湛,可見她受了怎樣的苦,才有了今日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