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羅之死真相大白》，這標題著實吸引眼球。
今日《新民日報》的發行量遠超上海的其他的報紙。
“這是什麼意思？”鄭菀芹被問這一甩，火急火燎地反問道。
“我還沒有對外公布事情的真相與種種細節，你怎麼知道的？”馮滿琛有些生氣。
“自然有線人相告。”鄭菀芹得意地昂了昂頭。
“誰？”
“真可笑，告訴你了怎麼還叫線人？再說，我也有我的職業道德。”
“嗬嗬，說的可真冠冕堂皇！可是我警局內部的人，賣線索給你？”馮滿琛一步步走進，身體前傾靠近安坐在桌前的鄭菀芹。
鄭菀芹聳了聳肩，不作回答。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馮局長可是在威脅我？別忘了‘鄭菀芹’這三個字可是今日頭條的作者，如若我身有不測，你的局長位置，也是難坐的。在你上任期間，死了這麼多人，還沒查清楚？你的上頭好說話，多塞點銀子便可打發了，老百姓那裏，可不是那麼好交代。”
馮滿琛瞳孔一縮，目光如炬，狠狠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鄭大記者擅自向公職人員行賄！這個罪可如何定！”
“你你！你胡說！”鄭菀芹情急之下，抓起大碗滾燙的牛肉麵，迎麵朝他潑去。
馮滿琛迅速後退一步，用手臂一檔，還在冒泡的湯水灑在他手臂上，皮膚立即呈現一片紅色。
他牙一緊，卻還是忍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
小二聽到動靜跑出來，看到此情景嚇了一跳，趕緊拿手上的抹布，拭掉馮滿琛手臂上懸掛的麵條和牛肉絲，又拿冷水敷了一陣才安下心來。
馮滿琛並沒有對她的過激反應感到憤怒，他瞄了瞄手臂上緋紅的皮膚，依舊站在那裏，像是手臂上的燙傷毫無所謂。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局子裏那些兔崽子在做什麼！你的事情到此為止，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奉勸你一句，做人可別太貪心！壞了我的事，有你好看的！”
鄭菀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似乎毫無畏懼。
“大記者！”馮滿琛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繼續把手插進口袋裏，重新露出魑魅的表情，“周六若有空，請勞煩來趟警局，關於羅社長的事情，還得勞煩您鄭大記者來做個筆錄”他提起她的名字的時候，根本一眼也沒看她。
魑魅的笑，彌留在花紅柳綠的霓虹裏，說完，他便洋洋灑灑，很快消失在電光石火的街頭。
鄭菀芹低下頭，手肘支在堅硬的四方桌麵上，抵著額頭。
頭好痛，真的好痛……
燥熱的七月，江畔徐徐的清風，街頭巷尾喧鬧的人們。
上海，這個迷人又煞人的城市……
炎熱的晚上，宋屹愷身穿著綢緞睡衣，疲累地坐在書房裏。
書房的門被敲開，張媽低聲來報，說丁家來人了，宋屹愷趕忙起身出去。
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對父子——丁萬全和丁皓熙。
丁萬全已是許久不見，頭發好像都白了許多，眼袋深深的，就好像能裝下兩個熱水袋。
丁皓熙平日裏倒是多見，這次到訪，平添了不知什麼神氣，頭發梳得油亮。
宋屹愷上前與他們握手。
“丁老板，稀客！”他並沒有稱呼丁萬全為親家，這讓丁萬全心中有些不爽快。
“哪裏，是親家公您公務繁忙，我這才帶著犬子大清早就來討擾了啊！”丁萬全故意說重了“親家公”這三個字。
“伯父好！”丁皓熙也伸出手來，與宋屹愷握了握。
“張媽，看茶。”宋屹愷並沒有結果丁萬全的話茬，隻招呼張媽給二位沏茶。
“看親家公的臉色不好，可是最近太過操勞？”丁萬全坐下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