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竹軒篤定的說道,“這已經不僅僅是運氣好能夠解釋的了。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發生這麼有悖常理的事情。”
梁凱風苦笑了一下,攤了攤手,“是啊,我也知道。可當時我們一家人都高興瘋了,沒有人在意它是不是正常。我們突然從食不果腹的生活變成了千萬富翁,擁有一整個企業,不僅吃穿不愁,還可以買好幾棟房子,好幾輛豪車。就像是幸運女神突然降臨一般,我們誰也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直到……最近,一切都變得不正常了。”
“怎麼個不正常?”我問道。
“自從我爸當上董事長之後,他的脾氣突然大變了。他以前雖然很沒用很懦弱,但他脾氣一直都很好,對我和我媽也一直很體貼。以前即使有爭吵,一般也是我媽先挑起來,然後我爸就一聲不吭,任由我媽發火。但從那之後,情況就完全逆轉了。我爸的脾氣開始變得非常暴躁,他時不時就會臉色突然陰沉,然後大聲對我和我媽咆哮。他的行事方式也完全變了,對他的同事和下級毫不客氣,若是有人稍微一不順他的心意,他就毫不留情的炒了他。不對,與其說是他的脾氣變壞,不如說他的神經永遠都繃緊著,總是在擔心別人從他身邊偷走這份財富。然後,我們身邊不斷的開始有壞事發生。先是有一次他和我媽吵架,他完全失控了,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砍傷了我媽的腿,導致我媽下半生隻能坐輪椅。當然,那次之後我媽也徹底和我爸離婚了,隻剩下我,要過著每天看他臉色過活的日子。但是沒過多久,我也出事了,你們就知道了。就是學校鬧鬼的那次事情,如果不是有溫先生在,我現在恐怕早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但是……”我忍不住插嘴道,“鬧鬼那一次,我聽說是你爸委托了溫九柏救你。他聽起來沒有你說的那麼冷血。”
梁凱風搖了搖頭,“不,他不是冷血。他隻是變得非常暴躁,一開始我覺得他可能得了抑鬱症,總是擔心一些並不存在的東西。但在我經曆了那次生死關頭之後,我慢慢開始覺得,他之前說的那些胡言亂語可能是真的了。”
“他說了些什麼?”竹軒問道。
“自從他當上董事長以後,他就經常念叨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一些……神神叨叨的話。”梁凱風說道,“像是嘀咕什麼‘天行有道’,說什麼報應總是要來的。他甚至還經常請一些和尚道士之類的來家裏,以前他從來都不相信這些東西的。當我媽和他離婚的時候,他就一臉失神的樣子,念叨著說這是自己的報應。還有我被卷入學校鬧鬼事件的時候,他也這麼說過。說他做了交易,是要一報還一報的。然後就在不久之前,大概一周之前吧。我比平時提前回了家,然後我聽到了我爸的臥室裏有說話聲。我媽已經走了,整個別墅裏隻有我和我爸兩個人,怎麼會從他的房間裏傳來說話聲呢?我走過去想問個清楚,然後就聽到說話聲突然消失了,我爸從他的房間裏走出來,很粗魯的問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接近他。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打開房門,我看到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而且我也清楚的看到我爸的手機是在樓下客廳放著的,並不在房間裏。”
“呃。”石一彤皺起眉,露出不願接受的表情,“其實往好處想,說不定你爸隻是在跟人網上聊天什麼的呢。”
“也許吧。但據我所知,我爸對科技一竅不通。新買的Iphone在他手上也隻能用來打電話而已。”梁凱風搖了搖頭,“而且,在那之後,他就變得更加不對勁起來。他總是半夜做噩夢,大半夜的從房間裏跑出來,在屋子裏到處大喊大叫,喊什麼鬼啊之類的話。他比以前酗酒抽煙得更厲害了,然後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在家裏耍酒瘋、砸東西的時候,我衝過去攔住他,他緊緊的抓住了我的領子。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個眼神,他的眼神就像是見到了厲鬼一樣,死死的瞪著我,然後說,‘我就要死了,這一次我真的要死了。’”
“所以你就相信了他醉酒後的胡言亂語?”蘇曉筠眯起眼睛,這是她對事情產生懷疑的時候的習慣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