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轉過身,就感覺到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溫九柏低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很抱歉。”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聽到這句話以後,我剛剛所有的憤怒積怨一瞬間都消散了,生不起氣來了。
也許潛意識裏,我一直在等著他的這句道歉吧。
“也許我接下這起委托,確實是帶有私心的。你要是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言城,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溫九柏的手還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腕。
“……好了我知道了,你把手放開。”盡管我的語氣裏還帶著怒氣,但心裏早就生不起氣來了。
“那麼,你就是同意咯?”溫九柏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同、同意什麼?”
“一起回家見家長啊~”
“見你個頭!”我一拳打了上去。
這家夥果然就沒有變過!什麼時候都是這麼找打!
就這麼打打鬧鬧,我們兩個總算也是安全的到達了火車站,進了候車室等車。我一直都對火車站之類的地方非常反感。就算是到了現在,也習慣不起來。
擠擠攘攘的人群,拖拉行李的刺耳聲音,無數陌生人湧入這間狹小的空間裏,互相給對方冷臉。溫九柏在我前麵走進候車室坐了下來,而我跟在他身後,剛想坐下來,位子卻被一個農民工模樣的男人毫不客氣的給搶了。
我一臉窘迫的站在原地,而溫九柏這個混蛋居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運氣真是差勁啊。”溫九柏大方的拍了拍膝蓋,“要不然,你坐我腿上?”
“用不著!我站著就好!”這混蛋竟然敢在公共場合隨便說這種話,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勉強了。”然後那家夥竟然就真的怡然自得的翹起了腿,霸占了整個位子,“關於委托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那是你接下來的委托,我憑什麼幫你考慮啊。”我不假思索的說道。
“嘛,話雖這麼說,可這件委托可是確確實實在你們家發生的。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是怎麼回事嗎?你母親之所以讓你退學回家,恐怕很可能也是因為這件事吧。”
我沉默下來。這麼一想,昨天接到電話的時候,她好像確實說了一句“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隻不過當時我心裏太過煩躁,根本就沒有注意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你看起來……並不是很熟悉家裏的事情呢。”溫九柏看著我,意有所指的說道。
“不是不熟悉,隻是不太關心而已。”我歎了口氣,回憶道,“我確實有個已經去世的姥爺。他是個脾氣很差的老頭,從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他就得了怪病,下半身癱瘓,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才行。一開始家裏人還有心輪流照顧,但沒想到他這個病一拖就是十幾年。漸漸的,子女們都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都和我姥爺漸漸疏遠了。照顧姥爺的重任就全都落在了我姥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