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惡來維持一點點善的幸福,雖然唏噓,但是也不失為一個大丈夫。”長孫康說完這麼一句話之後,便頭也不會的走向了王陵裏。
慕岩看著曾經的知己,慢慢遠去的背影,喝了一口酒說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長孫康駐足,卻沒有回頭,“說的也是,仇人說的話,往往比朋友的更有價值。”
慕岩苦澀一笑,“你是說,我們現在是敵人了?”
“是不是敵人並不能隻看我,但起碼我們永遠都不會再是朋友了!”長孫康依舊沒有回頭,說完便繼續向著王陵的深處走去了。
慕岩歎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酒壺,發現一滴酒都沒有了,他苦澀一笑,將酒壺丟到了一邊,然後走向了慕非的墓碑,他將手搭在慕非的墓碑上,猶如發誓般暗暗地說道:“事情不會這樣結束,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不會白白的死去。”
慕岩站立了一會,然後轉身離去,而在慕岩走了不久後,一個人影從樹林裏走了出來,看樣子她應該早就躲在了那裏,隻是等到慕岩走了才出來罷了。
這是個容貌清麗的女子,她走到慕非的墓碑前跪了下去,然後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黑的碑,白的字,叫人淒然。心意相通卻無緣牽手。山長水闊,夢魂杳杳,再相逢,惟有來生了。
潸然而下的淚水,滴滴落在了冰冷地墓碑上,女子聲音喑啞,聽著如泣如訴,“流光飛舞。我青了黛眉,滿了黑發,長了腰肢,還是等不到,你說那一個字。”
夜風乍起,回複她的隻有夜風的呼嘯聲。
女子慢慢地爬到了墳墓上,“王爺,我來看你了,你想我了嗎?可是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
剛生出的春草在分的鼓動下,輕撫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頰,或許是想到了什麼,她哭的更凶了。“王爺,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你回答我好不好?好不好?”
夜風再起,拂過她的臉龐與秀發,如同戀人的愛撫,佳人仍在,愛人早已天涯遠。
感受著輕撫的夜風,那個女子茫然抬頭,他熱淚盈眶的小道:“王爺,是你嗎?我知道是你!”
女子的眼中是滿滿的期待,然後是淡淡地失落,最終化為無聲地眼淚。樹枝在風中婆娑,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許久,她起身來到了慕非的墓碑前,隻見她柳眉微展,輕輕一笑,笑聲冷削陰寒,滿含怨毒之意,直叫人難以相信是發自如此嬌柔美豔的少女口中。
突然,她猛地拔出匕首,一刀劃破自己的手掌,她將手掌貼在墓碑上,鮮血隨著刻字的凹痕,流過墓碑上的名字,最終流向地底。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要他們比我痛苦一千倍,一萬倍,我要他們血債血償,我要他們不得好死!”
“轟!”
天空一道驚雷,閃電下,那女子清秀的臉上滿布猙獰。大雨滂潑,雨水一下子就淋濕了她,雨水怕打著她單薄的身軀,但她的手卻一直按在石碑上。
不知過了多久,隻見雨水已然淋濕了她全身的衣服,因為寒冷,她的身體不由得瑟瑟發抖,她輕輕地放下了按著墓碑的手,轉身的離去,隻見她步履蹣跚,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輕聲地呼喚她,輕謐得好似當年,進入她心房時,春風與春草的輕微觸碰。那一年,春暖花開,那一年,他們陌上相遇。
她沒有回頭,隻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知道他,永遠不能再回來。
忽然,她霍得睜開雙眼,然後她笑了,放肆的笑了,而這時天空又打了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