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的勢氣高漲的歡呼,呼延覺羅看著遠處,目光炯炯。他一馬當先,身先士卒的衝向了敵陣,手中乾坤修羅鉞在陽光下泛著寒光,長發隨風舞動,馬蹄蕭蕭,意氣風發。
而戰陣之中,碧落也挺進到了宇文贇百步的位置,他握緊手中的鎮天戟,用力的向著宇文贇投了過去。
“保護元帥!”
數名護衛立刻擋在了宇文贇的身前,但鎮天戟在穿過數名護衛的身體後,絲毫不見減速,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代名將難道就要葬身在此了嗎?
隻聽鐺的一聲,鎮天戟偏了幾寸,直直的從宇文贇的耳後刺過,但即使如此,宇文贇始終麵不改色。
慕汎立在宇文贇的身前,雙手顫抖的握著手上的龍牙,氣喘籲籲!
慕汎剛剛有種麵對大師兄北堂羽的感覺,但即使北堂羽在這裏也會大吃一驚,因為此時碧落的功力,與上次北堂羽一戰,提升了數倍有餘。
碧落的功力提升一直是個迷,他每當遇到強大的對手,自己也會跟著變強。正是這種遇強則強的體質,以及那種悍不畏死性格,才使得他屢建戰功,直到官拜晉武侯。
碧落十二歲便打敗了他所有的老師,十五歲對戰宮內高手,使得傲雪王宮之內再無敵手。傲雪帝君也說他是個練武的奇才,尤其是在戰鬥中,他會不斷從對手身上汲取對手的特點,完善自己的戰鬥模式。
畢竟人數懸殊,加上貴霜帝國的五萬殘軍早已人困馬乏。雖然堅持了很久,方陣卻最終還是被攻破了,但是訓練有素的貴霜士兵在擊潰後立刻不斷彙集,於是又在戰場上形成了無數的小方陣。
對於這些方陣,胡族自是憤恨不已,仿佛麵對著一個個密不透風的鐵烏龜,任憑尖牙如何鋒利,卻是始終無法下口。
“嗷……”
遠處的山坡上傳來一聲詭異的狼嚎,接著山坡後麵又有無數的狼嚎輝映,嚎叫此起披伏。
寒風又起,颼颼地冷風在身邊吹著,所有人回望東邊的天空,發現成片的烏雲已經席卷著推了過來。雲層推進得很快,半個天空很快都是雲了,空氣中夾著一股水汽的味道,看來要有一場更猛烈的暴風雪過來了。
拓拔無疆拉住了戰馬,看著那個發出狼嚎的山坡,心中不禁有些寒意。遠方的山坡上有幾片灰白色,漸漸地近了,所有人都微微變色。真的是狼群,而且是成千上萬頭的大狼群,雖然大部分是生在草原長在草原的胡族,但他們誰也不曾見過如此之多的狼聚集在一起。
“媽的,是狼群!”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狼群!”
疾烈的風忽地從東麵掃了過來,每個人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臊氣味,狼是可怕的,尤其是群狼,最凶猛的獅子也不敢輕易去挑戰狼群。
看著那些閃爍著緑芒的眼睛,沒有一個人不感到肌骨發麻,生死相搏並不可怕,因為還有生機。可怕的是直接麵對死亡,一個正常的人都是會恐懼死亡,沒有誰想平白無故的死去。
暴風雪將至,滿山遍野的狼群呼嘯而來。所有人都恐懼的看著那一幕,全部都停止了廝殺,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成千上萬的狼群蜂擁而至。
端木文軒雖然年輕但麵色卻出奇的鎮定,他立刻取過身後的弓箭,他微笑著拈了拈弦。
他張弓搭箭,弓如滿月,三尺長的利箭驟然離弦,數百步外衝在最前的一頭死狼忽然離地倒竄了幾步。等到它落地,人們才看清那支長箭刺入了它的額心,它是被可怕的箭勁帶著退後的。
呼延覺羅長鉞染血,他帶馬昂然立在陣前,鎮定自若的看著逼近的狼群,後麵的親衛拉住戰馬,和他相距不過數丈。
端木文軒的那一箭就在他的麵前穿過,看著如此犀利的箭術,呼延覺羅的眼裏閃著寒光,如同他右耳上銀色的耳釘。
他回首看向端木文軒的方向,後者還保持著搭弓射箭的姿勢。端木文軒放下彎弓,客氣的對著呼延覺羅笑了笑。呼延覺羅回禮點頭,然後繼續注視著身前的狼群,他的眼中至始至終都沒有笑意。
胡族以弓馬嫻熟文明,但此時都不由對端木文軒投來驚訝的目光。百步穿楊皆是萬中無一的箭術高手,而百步之外還有如此準頭和勁道的,整個胡族也找不到。況且拉開如此硬弓,那他的膂力必是驚人。
拓跋無疆的注意力也被端木文軒吸引了,他本來隻關注了碧落,對這年輕的將軍沒有什麼印象。身居要職,也不過是因為是個豪門的公子哥,如今看來,絕非如此。
宇文贇先是眉頭微蹙,而後確是不自覺的輕聲歎息,他的目光柔和,似乎是陷到一段陳年的回憶之中。
“事隔多年,想不到我還能見到落日弓。恩師,您老人家還好嗎?”
天空一道驚雷,震撼人心的同時,寒風猛烈的卷起一地雪塵。雪花慢慢飄落,碎瓊亂玉,紛揚的雪花如妖嬈的舞女般在宇文贇的身邊盤旋,發跡與眉宇間粘染得雪粒,更襯托出那種豐碑般的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