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軍折損過三成，這的確有些過分了，長孫無畏暗暗想道，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讓鎮北軍限期撤回其實是慕京堯的旨意，如今看來確實有些操之過急了，但這亦是不得已，北漠大軍變故令得貴霜北方幾近無兵可用，全靠黃沙河天險支撐著。
見長孫無畏主動承擔此責，慕京堯皺了皺眉，問道：“那依你之見，這慕少白應如何處置？”
長孫無畏很幹脆的說道：“削去軍職，貶為庶民。”
慕京堯沉吟良久，道：“若諸卿無異議，就依長孫之言。”
“臣有非議！”
一名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出來，此人乃從地方上新晉的光祿寺少卿——吳大海。
“哦？”慕京堯看了吳大海一眼，對於這個看上去有些陌生的麵孔說道：“愛卿有何高見！”
看到高高在上的君主居然如此和顏悅色的和自己說話，吳大海不由有些沾沾自喜起來，他立刻恭敬道：“高見倒是沒有，但確有事稟報。微臣有一侄子常年在北漠經商，從他口中的北漠近年來有些異常舉動。”
“說下去！”
看到君上如此興趣，吳大海立刻接著說道：“他發現北漠各部，從去年開始所有物資的輸出一下子降了三成，大部分的確實羊絨。最關鍵的是那些蠻夷居然大範圍吃羊，這讓羊絨的價格一下子提高了幾倍。”
一些聰明的人已然聽出了端倪，羊與牛馬不同，它們吃完嫩草連草根都不放過，草原人隨草而居，很多草原人為了一塊好的草地而廝殺戰爭。
九州人大肆收購羊絨，就是鼓勵胡族養羊，很多聰明的胡人也發現了問題，但是北漠貧瘠，為了生存他們也是沒有辦法，就是草地大範圍的減少，各部一直征戰不斷，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慕京堯沉思起來，他緩緩坐了下去，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吳大海，“還有什麼？”
“那些胡族從去年開始，大範圍的從風瀾帝國走私了大量的金屬，因為未從我國走私，所以我們並沒有發現此事。”
向北漠走私金屬在各國都是死罪，但北漠從去年開始居然暗中避開貴霜帝國走私金屬，雖然還有很多疑點，但就兩件事推斷，此番北漠的突然發難，看來早有預謀。
但是北漠九部一向不和，此然居然如此同心，這是自從獨孤荻死後就沒有的事。還有傲雪帝國的同盟，風瀾帝國的偷襲，如此沆瀣一氣，這樣的絕對是有個黑手推波助瀾所致。
那到底是誰？居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在不動聲響間統一九部，聯合傲雪與風瀾兩大帝國？
慕京堯看著吳大海，目光如炬。所有人都不由心裏一寒，這個吳大海雖然是在稟報北漠在發難前的線索，表麵看上去是自己明察秋毫。但卻已然在無形中得罪了百官。這些戰前的苗頭，滿朝文武居然沒有一人注意，這豈不是變相的再說百官無能？
最關鍵的是，宇文贇身處北漠，北漠的局勢如此變化，他居然也沒有發現，反而是一個商人看出了端倪，那豈不是說統帥千軍萬馬的堂堂一國元帥，居然沒有一個販夫走卒細心？
聰明反被聰明誤，滿朝文武哪一個不是君主任命，看上去像是對群臣的明嘲暗諷，但往深的想，這何嚐不是拐著彎的罵君主昏庸？
不作死就不會死，自以為聰明的吳大海有上前說道：“宇文元帥身處北漠多年，想必也發現了不妥，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所有人都一起看向了這個吳大海，有幾個更是倒吸了口涼氣，這個吳大海究竟是真糊塗？還是假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