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沈燁全身潰爛已經慘死在我北國的天牢裏,屍體也已經挫骨揚灰!”月言隻覺得頓時天地間天旋地轉,緊接著一陣眩暈,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徑直倒在了莫離的懷裏。
莫離見月言因接受不了打擊而暈倒在他的懷裏,渾身立刻散發出清冷之氣,冷冽的眼神看的靈兒不禁打了個寒顫。
突然,他一隻手攬著月言,另一隻手拂袖,頓時天地都失了顏色渾濁一片,靈兒伸袖擋住了臉,待渾濁散去才緩緩放下,月言和莫離卻早已經消失在了原地,沒有任何蹤跡,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一樣。
莫離帶著月言回到了客棧,將她放在床上一直守在一旁,可是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月言一直沒有睜開眼,莫離有些擔憂,伸手探去,隻覺得月言額頭發燙,莫離臉色一變,便起身打開了門離去。
莫離離開之後,月言感覺渾身發熱,難受極了,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她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試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徒勞。
莫離離開客棧之後,徑直朝著一家醫館走了進去,那身著粗布衣服的大夫見莫離走了進來,渾身散發著一股出塵超脫之氣,便趕緊迎了上去。
還未待那大夫開口,莫離就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看了一眼那大夫說:“還望大夫跟我走一趟。”
大夫收過銀子,趕緊背起了藥箱跟著莫離快步朝著客棧走了去。
莫離帶著大夫回來的時候,月言滿頭大汗地一直在含糊不清地說著些什麼,莫離走進,趴在月言的麵前,才聽清她在說什麼,她應該是在夢裏夢見了她哥哥,嘴裏一直不停地叫著哥哥。
莫離伸手拍了拍月言的肩膀,可是月言卻還是一直叫著哥哥,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莫離無奈,隻得起身,給大夫讓位。
那大夫在月言的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托起月言的手腕,探了上去,過了一會他放下手腕,衝莫離笑了笑,說:“這位公子不用太著急,尊夫人有了身孕,所以身子比較嬌弱一下,而且受了驚嚇,休息一下就好了。”
莫離聽到大夫稱月言為尊夫人,神色變了變,但是卻沒有糾正,而是將大夫送了出去。大夫離開之後,莫離打了盆涼水,將毛巾打濕,然後放在月言的額前。
大概是感覺到了身上不再那麼熱,月言原本糾結的額頭終於慢慢舒緩了下來,也沒有再囈語了,而是安心睡了下去。
莫離見月言安穩地睡了過去,起身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已經漆黑一片的夜色了,突然一陣冷風吹來,莫離微微閉上了眼睛,隨後一滴淚自他的眼角滑落,驟然敲打著這寂靜漆黑的暮色。
他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可是這是白蓮命中的劫難,他若是提前告知便是泄露了天機,到時候就會遭受天譴,那就再也沒有人會一直陪伴著她了,他轉身看了月言一眼,默默地希望月言不要怪他。
月言醒來的時候,額頭上的熱度已經降了下來,昨日的疲憊也已經消失不見了,可是她一睜開眼,靈兒說的那一幕就像真切發生在她眼前一樣,哥哥全身腐爛的死在了那不見天日的大牢裏,彼時,她的心裏就像是有一把刀插在她的心髒上麵一樣,想要拔掉又害怕自己會死亡,不拔掉一動就會痛的徹骨。
直到莫離推開門發生聲響,月言才緩緩睜開朦朧的淚眼,然後朝他看去。莫離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彌漫著憂傷的月言,端著粥走了過去,將粥放到一旁,扶著月言坐了起來。
月言感覺自己全身無力,隻有靠在莫離的身上才能緩緩支撐著坐起。莫離一隻手攬著她,一隻手端起放在一旁的粥,然後對月言說道:“我讓小二給你熬了點粥,趁熱喝吧。”
月言看了一眼莫離,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輕的就好像沒有生氣一般。
“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回南國。”
月言看著莫離,眼睛濕潤,聲音嘶啞不堪,可是她還是要說,“爹爹死了,哥哥也死了,就連蕭徹都是騙我的,現在就隻有的一個人了。”月言的神色黯然,臉色原本就蒼白,這下看起來更加脆弱了。
莫離收緊了胳膊,將粥放到一旁,看著她,“你怎麼會是一個人了,你還有我啊,你還有寧昭啊,寧昭在南國一直等著你回去了。”
見莫離提起寧昭,月言嘴角略微顯得有些苦澀,其實不提寧昭還好,現在她滿肚子裏都是對他的愧疚,他一個人默默承受了一切都隻是為了守護她,可是她又是怎麼做的?一劍刺向他,離開的那樣決絕,甚至還在離開他之後愛上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