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晨露
清晨的山中雲霧環繞,柳素顏緊了緊衣領,繼續沿著山中的唯一一條羊腸小道向山頂進發。山路因為很久都沒有人走過了,有的地方已經又被茂盛的植物掩蓋住了。柳素顏隻好邊走邊撥開擋路的植被,半個鍾頭下來,才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但是黑風衣卻已經被枝葉上的晨露打濕了,潮乎乎的十分難受。
“這鬼地方,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來!”柳素顏氣急敗壞的自言自語道。
山頂的莊園門前,兩個孩子正蹲在地上用樹枝撥弄著地上的小蟲,玩的不亦樂乎。偶爾抬頭看一下山路的盡頭,又低下頭玩起來。
男孩子又抬起頭掃了一眼前方,隻見霧氣中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頓時眼睛一亮,跳起來歡呼一聲:“柳師姐來了!”就拔腿向柳素顏的方向跑去。
旁邊的女孩子也緊跟其後。
兩人跑到柳素顏身邊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胳膊,女孩子不滿的嘟著嘴說道:“師姐,你好慢呀,人間都等了你兩個鍾頭了~~~。”
男孩子也幫襯道:“就是就是!”
柳素顏無奈的抽出手來溺愛的摸摸兩人的頭說道:“都多大了還撒嬌,我這次回來有正事,快帶我去見掌門吧。”
這兩個孩子中女孩叫“水妖”,男孩叫“山妖”,是一對孿生姐弟。和冷素顏一樣也是一對孤兒,從小被現任紫宸派掌門“於旭子”,也就是冷素顏的師伯收養。柳素顏長他們十歲,從小把他們當親弟妹一般疼愛。兩個孩子也即把她當姐姐也把她當媽媽,天天膩在身邊。19歲那年柳素顏隨師父“袁博天”下山時,兩姐弟又哭又鬧了好幾日。
轉眼3年已過去了,就在上個月師父“袁博天”卻暗遭仇家毒手,身中“玄冥神掌”毒發身亡。柳素顏身為“天海市”最大的黑幫“九龍幫”首領,調集人力,追查了半個多月才找到凶手。此人名為“西門刑風”,早年曾敗在“袁博天”手下,多年來懷恨在心,暗中練就邪功,全然不顧江湖道義,趁袁博天夜半酒醉,將其擊殺於酒吧裏。等柳素顏聞訊帶人趕到,袁博天已經全身陰冷如冰。
西門刑風知道袁博天有個勢力很大的徒弟,所以殺人之後就躲了起來,投靠了鄰市的黑幫“黑龍會”。直到半個多月後再一次幫派火拚時被柳素顏的小弟認了出來。
黑龍會作為鄰市第一大幫會,實力比九龍幫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黑龍幫成立已經十餘年,根深蒂固。而九龍會成立才2年多一點,統一天海黑幫也就半年前的事,靠的也就是柳素顏眾師姐弟的拳頭硬,一寸一寸打出來的,人脈,資金都還處於發展階段。說白了並不是黑龍會的對手。
柳素顏幾次向黑龍會要人,黑龍會都拒絕了。就在柳素顏為這事頭疼的時候,黑龍會親自找上門來了,稱這件事願意讓西門刑風和九龍會私了,方式是一對一比武,黑龍會就當個中間人。條件是九龍會要把兩市臨界的5個娛樂中心讓給黑龍會。
雖然擺明了是要趁機敲自己一筆,但是柳素顏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隻求比武時能一擊擊斃西門刑風,報仇雪恨。但是袁博天這一係徒弟都武藝平平,除柳素顏一招鷹爪手可圈可點之外,竟無人可應此一戰。冷素顏如果出戰也就有五成勝率。
無奈之下,柳素顏隻好回師門求助。
山妖水妖一路膩著柳素顏直到會客廳,此刻坐在正座上的是一位麵容和善的中年人,此人就是冷素顏的師伯也就是紫宸派九代掌門於旭子。旁邊坐著幾位柳素顏的師伯師叔。進到會客廳,山妖水妖跑到於旭子身旁說道:“師傅,我把柳師姐領來了。”
柳素顏向幾位長輩鞠了一躬,說道:“素顏見過掌門,見過幾位師伯,師叔。”
於旭子道:“素顏,回到這裏就是回到家了,怎麼出去幾年回來變得生分了。”
旁邊的一位師伯接道:“素顏,我們聽聞你師傅遭小人暗算致死,悲憤交加。我們師兄弟6人從小情同手足,今就算你不來請我們主持公道,我們也要把那賊人碎屍萬段!”
柳素顏觸景生情,幾年前自己還在這裏和師傅有說有笑,時過境遷,已經物事人非,師傅含冤而死,自己隻能眼見凶手逍遙法外而無能而立。想到此處,冷素顏不由留下兩行清淚,顫聲道:“徒兒請掌門主持公道,為師傅報仇”
這時大師姐“歐陽凝思”從門外走進來,輕輕地吧柳素顏扶到旁邊的椅子上。摟著她說道:“沒事的,放心吧。袁師叔的仇會報的。”
壓抑多日的悲情終於止不住爆發了,素顏伏在凝思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歐陽凝思輕輕拍著素顏的後背說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山崖的一處常青鬆下,一個短發少年身穿白色唐裝,麵容清秀。一陣清風拂過,青鬆枝頭微微顫動了一下,少年輕輕伸手接住由枝頭滴落的一滴晨露。低頭凝視了手中的晶瑩一會,少年轉身走到崖邊,俯視著茫茫雲海歎了一口氣,自言道:“是袁師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