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男人身邊的女副官左右搖頭張望了一下,也沒找到李想能穿的衣服,便直接將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了下來,唰得一下裹在了李想的身上。
男人這才把目光投射到衛暖的身上,嚴厲地注視了她四五秒之後,他才緩緩開口:“小暖,這次怎麼會搞成這副樣子?”
衛暖小聲地說道:“我也沒想到會遇到塌方,不過還好劍鳴哥及時趕過來,要不然這回真的要沒命了。”
聽了衛暖的話,李想就明白過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衛暖之前在礦道裏聯係過的哥哥衛劍鳴。
隻是接下來並沒有像李想想象得發生兄妹劫後重逢、抱頭痛哭之類的感人情景,恰恰相反,衛劍鳴的臉陰沉下來,冷得就像一塊冰疙瘩。
“我沒在問你什麼塌方之類的瑣事,我問的是這次學院考核的事情。你怎麼會沒通過?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讓我怎麼向父親交待!”說到後麵,衛劍鳴的嗓音陡然提高,衛暖的小臉被嚇得煞白。
方副官忙在一邊勸解:“劍帥,小暖畢竟年紀還小,這回抽到的又是這麼難的考核題目,沒通過也很正常。要是小暖運氣好一點,隨便換一道考題,肯定就漂漂亮亮地通過考核了。對吧,小暖?”
劍帥?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李想在心裏直犯嘀咕。
衛劍鳴的火氣並沒有因為方副官的勸解而熄滅,反倒愈發憤怒,以至於麵孔都變得有些猙獰:“年紀小是理由麼?我在小暖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在萬獸山脈裏和帝國的斥候作戰了!哭?你有什麼資格哭?”
被衛劍鳴這麼一吼,本來委屈得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的衛暖忙抬手把溢出眼眶的淚珠抹掉。
李想在邊上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忍不住開口道:“衛暖剛剛差點就死在礦井底下,你這個做哥哥的怎麼一點親情味都沒……”
李想最後一個“有”字都還沒說出口,衛劍鳴就豁然轉過頭,淩厲的目光鎖定在李想的臉上。
緊接著之前在礦道裏被掐著脖子提離地麵的慘景就再一次在李想身上上演,隻不過這一回動手的人從衛暖換成了衛劍鳴。
李想就像一隻被吊起來的野狗似地不住掙紮,心裏悔得腸子都青了。荒原上的人能活著就應該感恩命運的眷顧了,他是抽哪門子瘋去管別人的嫌事,這下好了,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又要被收走了。
“劍鳴哥,你放過他吧,我保證回去以後一定聽你的話,絕對不會再偷懶了!”衛暖和李想畢竟也算有了過命的交情,所以看到衛劍鳴突然發難,也有些急了,忙低聲哀求。
“劍帥,沒必要和這種人置氣。”方副官也在一旁柔聲勸慰:“要是今天這些人裏有哪個不知進退的往外瞎傳,說堂堂劍帥被荒原上的賤民激得動手殺人,那就有失體麵了。”
衛劍鳴這才哼了一聲,收回了投在李想身上的目光。
李想感覺到咽喉處巨大的抓握力陡然消失,整個人頓時跌落在地麵上,接觸地麵的小腿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他顧不得察看自己的小腿有沒有骨折,而是像一條離開水的魚,趴在地上張著,大口地吸著久違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