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頊陽緩了一口氣,慢慢地對小念說:“小念,別哭,你們先出去,爹爹為時不多,讓爹爹和這位暮少爺說幾句話。乖,聽話。咳咳咳……”梅頊陽嘴裏又湧出一大口血,林祥看出梅頊陽傷勢很重,強把小念拉了出去。
“暮少爺,老夫有一件相求。”梅頊陽疲軟地靠在林天暮身邊,閉著眼睛緩緩地說。
“前輩請說。”林天暮說。
“我們夫妻倆就要死了,我們倒是不難過,隻是我們放不下小念。十八年前若雪在懷小念時中了陳鳳嬌的無心丹,我隻能幫她暫時克製住毒性。小念在娘胎也受到此毒影響,這些年我一直用藥物幫她治療,所以她的身體素質尚好,隻是卻一輩子也不能習武,連自己也保護不了。”說完這麼多梅頊陽的氣力已經明顯不支,他拿出一本秘笈,緊緊拉住林天暮的手說:“暮少爺,這是我這些年的武功心得,送給你。希望你能幫我把小念送到井賢城找藍政,希望他的玄冰心法能解無心丹的毒,但你一定要記住別讓陳鳳嬌見到小念。”梅頊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氣息也越來越弱。
“前輩放心,林天暮一定會做到的。”林天暮點點頭說。
“請你把小念叫進來,我想最後再看看她。”梅頊陽閉著眼睛無力地說。
小念衝進來就抱著梅頊陽,又是一番痛哭。
“小念,乖,別哭,你要記住,不管你在哪裏,爹娘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以後你要學會堅強,什麼事都要靠自己了。”梅頊陽慈愛地看著小念說。
“爹爹,今天來殺我們的是什麼人啊?”小念邊哭邊問。
“小念,知道爹爹為什麼給你取的小名叫一個念字嗎?”梅頊陽輕輕地搖搖頭問道。
“知道,爹爹常說善惡都在人的一念之間,教導小念要做一個誠實善良的人。”。
“爹爹不希望你卷入無邊的紛爭之中,隻希望你永遠做一個快樂的小念。”梅頊陽努力地抬起手撫摸著小念黑黑的臉頰,說著嘴邊又湧出很多黑色的血。
“爹爹,爹爹,小念就是想一輩子陪在爹娘身邊,爹爹,爹爹,你們不要扔下小念,爹爹,爹爹……”小念已經哭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梅頊陽努力向著慕容若雪的方向伸手,小念哭著把她爹娘的手握在一起。梅頊陽緊緊地握住慕容若雪的手,麵帶微笑緩緩地說:“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雪兒……我來了……”說完手便無力地垂下了。
“爹爹,娘……”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林祥也忍不住擦了把眼淚,突然,一口鮮血從小念嘴裏噴出,接著便人事不知了。林祥抱起昏死過去的小念走出屋外,林天暮依照梅頊陽的遺言,把梅頊陽和慕容若雪放在一起,然後放了一把火,不一會兒,整個落英居便成了一片火海。
然後林天暮林祥帶著小念下了山。
在客棧,林祥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小念。整整兩天,小念隻是躺在床上流眼淚,什麼也不肯吃,什麼話也不肯說。兩天下來,小念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睛腫得比水蜜桃還大。
林祥看著小念這副樣子很是著急又心疼,總是像慈父一樣勸慰著小念,隻是不見效果。明天是他們回林家堡的日子,可是眼前小念的狀態讓林祥很是擔憂。
林天暮走進小念的房間,坐到小念的床沿邊,靜靜地看了小念一會兒,溫和地說:“你爹娘在天上要是看到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走得也不心安!”
小念睜開眼睛,呆呆地望著林天暮。林天暮緩緩扶起小念,拿出一支玉簪把她把零亂的頭發挽起來,然後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輕輕地說:“不但你父母不心安,現在你身邊的人也會很擔心你的。”
小念的淚水又落下來了。
林天暮拍拍小念的肩膀說:“小丫頭,好好愛惜自己。至少還有我與祥叔會照顧著你!”
小念望著眼前溫柔的林天暮,含淚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