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八月初五是曹操的大婚,一大早他娘就進來催道:“兒子,等下新娘子就到了,快起來吧。”昨天玩得太累了,老半天才睜開眼睛。曹操看著他娘說道:“接新娘去了,我怎麼不知道呢。”曹母說道:“早就接新娘子去了,還等到這陣子嗎?昨天你上山打獵那麼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等下拜堂迎接拚客和晚上鬧洞房不累死你才怪,我可是心疼我的兒子。”看見曹操還想睡,說道,你再睡一會兒,我去幫你準備準備。曹操點點頭,又睡了一會兒。曹母走出來,看見丫頭和婆子們忙得不可開交。曹母問道:“春燕,你拿新郎官的衣服帽子鞋子給我看看。”春燕說道:“就在少爺新房床上,所有的東西預備好了。夫人,年在檢查檢查,看看還缺什麼。”曹母說道:“春燕,你隨我來一下。”春燕丟下手頭的活兒跟曹母來,曹母抓著春燕的手說道:“燕兒,你說說看,這姑娘這怎麼樣?”春燕說道:“我沒見過,大小姐和湘蓮見過,你問問她們去吧。”曹母說道:“嗨,我還不知道嗎?這丫頭跟哥哥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我見你和湘蓮甚好,還以為你知道點呢。”春燕說道:“略知一二。聽說那姑娘長得白白淨淨,也識幾個字,還有,很有長進,就是性格比較強悍些。”曹母擔憂的說道:“這可不太好,你說吉利這孩子也是驢脾氣一個,這硬碰硬的,這下可怎麼好呀?”春燕說道:“不用擔心,俗話說得好,人前教子,人後教妻。他的老婆他應該自己管好。我們家的公子,就他那種脾氣,隻有他欺負別人的,沒有人敢欺負他的。”曹母說道:“你不了解我兒子,別看他那倔脾氣,其實很心軟,花言巧語的哄幾下就沒事了。”
曹操的堂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走進來,向曹母請安問好。因不見曹陽,曹母問道:“你們姐姐呢。”曹玲說道:“回大娘的話,接新娘子去了。”曹母說道:“以後你們嫂子欺負你哥哥,你們可要幫著點,別吃裏扒外胳膊往外拐。”眾姑娘哈哈大笑的說道:“誰敢欺負我哥哥呀,除非她吃了豹子膽。”曹母說道:“都以為你們這麼通情達理就好,你們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自然是溫柔賢惠,可是那是小地主家的女兒,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小丫頭。那種鄉下的小丫頭脾氣是鬼古怪的,最潑辣的,最沒教養的。”曹安寧說道:“大娘,不用擔心,我們以禮相待,難不成她一個人好意思撒潑打滾嗎?”
一下子走進來問道:“公子穿好衣服沒,老太爺叫他走出來看看。”曹母說道:“光顧著說話,倒忘了這茬,安寧,叫你哥哥起床,新娘子快到了。”安寧是曹操的表妹,人不僅長得好,而且最乖巧的,深得曹母的喜愛。安寧走進曹操的房間,趴在曹操的被子上麵,捏著曹操的鼻子說道:“大懶蟲,快起來吧,新娘子就快到了。”曹操睜開眼,說道:“呀,睡過頭了,快快,拿新郎官的衣服來。”安寧說道:“還沒洗漱呢,穿什麼新郎官的衣服呀。”說著要掀開曹操的被子,曹操壞壞的笑道:“我可是脫得赤條條的,你敢掀開我的被子嗎?”安寧說道:“臭**,趕緊起來,我給你梳頭發。”曹操說道:“今天不行,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有專門的人給我梳頭發。”安寧說道:“等我出格了,想要我給你梳頭發,門兒都沒有。”曹操看看眼前的這個小表妹,心中無限的憐愛。曹操說道:“誰說你要嫁人的,你還那麼小。”安寧說道:“姨媽說了,年下曹陽姐姐和曹洪哥哥也成親了,我看我也快了。”
曹母和曹操的嬸娘走進來,曹母說道:“吉利,快點起來,等成親了,我可就不用操這些心了。”他嬸娘說道:“恐怕還更加操心,現在的姑娘什麼都不會,隻貪圖安逸。”曹母說道:“說的也是。”曹操傳好了新郎官的衣服後走過來給他娘看,眾人說道:“好樣的,好神氣。”曹玲和安寧一邊學著拜堂的樣子一邊說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對拜。”引得眾人哈哈大笑。曹母說道:“過來我看看,看看穿戴整齊沒有。”曹操的貼身丫頭環兒說道:“都穿好了。”曹操走過來給他母親看,他母親抓著他的手說道:“有媳婦的人了,在不可以小的時候那麼頑皮淘氣了,更不可以向小的時候那麼搗蛋甚至胡作為為了,知道不。”曹操說道:“那是小的時候不懂事,孩提那些幹什麼。母親放心,我可出息給你看。”曹母說道:“安生的給我過日子我就放心啦。”曹操說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曹母說道:“快去,讓你老太爺和父親叔叔們都看看。”曹操在眾兄弟姐妹簇擁下來到曹騰麵前,曹騰眼眶一紅,緊緊的抱著曹操,沒有人明白他想什麼。曹騰說道:“好孩子,穿這身衣服,果然好神氣,多讓人羨慕呀。”
許攸和張邈等人進來給曹操道喜,許攸說道:“曹阿瞞,難不成你就這麼給斃了?”曹操白了他一眼,說道:“有本事你打光棍一輩子呀?”許攸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有老婆了,以後再也沒時間跟我們玩了。”曹操說道:“嗨,不必擔心這個,我可不是氣管炎。”許攸說道:“這話我聽多了,沒結婚的時候,都慷慨陳詞,結婚之後,連屁都不敢放。”曹操說道:“切,你看我像是氣管炎的人嗎?”許攸說道:“額頭上又沒標有,這可說不準。”
突然有人進來稟報道:“新娘子半個時辰就到,請大家準備。”大家又坐下來說話,突然有人報道喜公公來了,曹騰等人迎上去。喜公公說道:“曹大人接旨。”曹騰領著家眷跪下,曹騰以為功力又有什麼為難的事情麻煩他,心裏不免那緊張。喜公公說道:“別緊張,是好事,皇上因念曹大人為國為民功不可沒,特派老奴送一份厚禮來。”眾人說道:“皇上萬歲,萬萬歲!”曹騰說道:“老喜呀,喝上幾杯酒再走吧。”喜公公說道:“如今你不在宮裏,我半步都不能走。皇上念你我友誼深厚,才派我來的。”說著係公共掉著眼淚,曹騰問道:“這怎麼了?”喜公公說道:“你都有孫子了,我連兒子都不知道在哪裏呢。”曹騰說道:“老喜呀,趁年輕就抱養一個吧。你看,我如今不也兒孫滿堂嗎?”喜公公說道:“我都這把年紀了,還來得及嗎?”曹騰說道:“人的一生呢,就圖個開心。心情好了,比什麼都好。你說我們整天提著腦袋給別人打工,主子心情好,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些,主子心情好,說不定著腦袋就莫名其妙的搬家了。現在唯一能讓我快樂一點的,就是回家跟我這些孫子孫女們玩玩,放鬆放鬆心情。”喜公公說道:“我想起不是親生的,就心痛。”曹騰說道:“嗨,想那麼多幹什麼呢。明兒你兩眼一閉,再沒你什麼事了。親不親生都不要緊,關鍵老有所依,老有所終,能安安穩穩死去就好。這些年來,若不是我這兒子給我生了這麼一大群孫子孫女,別說幹活都沒動力,連活著都覺得乏味。別想太多,回去抱一個養吧。”喜公公說道:“言之有理,看合適也抱養一個。走了,宮裏事多。”曹騰宋喜公公出門。
有人稟報新娘子到了,一會兒工夫花團錦簇的大紅花轎子進來,曹母說道:“快給吉利係上大紅花,到大堂來準備拜堂。”小孩子們都圍著大花轎,想看看新娘子。老媽子說道:“別擋路,快站一邊去。”時辰到,一婆子領新娘子出來,曹操走上來。曹操恨不能立馬揭開新娘子的紅蓋頭,曹母叫曹操站好,主婚人叫道:“一拜天地。”夫妻兩人便跪下來,拜完之後,新娘子由老媽子扶起來。主婚人又叫道:“二拜高堂。”小孩子們看了嘻嘻做笑,許攸調侃道:“新娘子這麼大高個,要是夫妻打架,曹阿瞞肯定吃虧。”。第三次,主婚人叫道:“三夫妻對拜。”兩人靠的太近了,夫妻兩人腦袋碰了一下,丁雪梅的發簪戳了曹操的額頭,流了點血。曹騰說沒關係,曹母有點不高興。
新娘子回到房間,她的貼身丫鬟仙兒餓得老眼昏花了,老媽子走了之後關起們來就吃東西,仙兒說道:“累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丁雪梅說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你不能進來的,不知道嗎?”仙兒說道:“溜進來的,我躲床底吃點東西就走。”丁雪梅說道:“虧你想得出來,快躲起來,等下老媽子看見了不好。”仙兒說道:“姑奶奶,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豪華的別墅,羨慕死了我。剛才進來的時候,閃花了我的眼。”丁雪梅說道:“傻丫頭,你就不怕別人說你鄉下丫頭,沒見過世麵。”一婆子開門進來,仙兒立馬縮回去。
晚間,曹操揭開新娘子的紅蓋頭,雖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眉目倒也清秀,而且比他高半個頭,眉間透出一股威力,不免對眼前這個女子心生幾分膽怯。曹操叫她一聲娘子,她也叫曹操一聲夫君,沒有半點羞澀。一會兒,她的貼身丫鬟仙兒進來,曹操看看仙兒,倒是覺得這個丫頭聰明可人,明媚的笑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叫一聲曹操少爺,曹操說道:“你剛來,不熟悉這裏,**燕進來做就好了。”仙兒說道:“往後還得我服侍你們,慢慢地就熟悉了。”侍候他們兩睡覺之後,仙兒就出來。
(二)
曹操和袁紹成親之後第一次大集合,聽說張邈也定親了,隻有許攸抗婚,眾人不解,問許攸為何不肯結婚。許攸振振有詞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就被拿下,何況像我這樣的出類拔萃的,配得上我的女子太少了。”曹操說道:“你就等著束之高閣吧。”
一群少男少女在一起,非常熱鬧。袁紹沒有參加曹操的婚禮,想知道曹操的女人長什麼樣。曹操帶著他的夫人過來和袁紹夫妻認識,袁紹夫人自持出身高貴,對曹操這個太監的孫子不肖一顧,又聽說他的妻子丁夫人也是出身卑微,對他們兩愛理不理的。曹操不理她,丁雪梅和曹陽在下棋,仙兒考好的野雞拿過來她們吃,丁雪梅問道:“袁紹是誰,他夫人為何對我們這麼傲慢無禮。”曹陽說道:“他呀,來頭是非常大。他們家是四世三公,最煊赫的家族,他夫人出身當地的富商,自然是看不起那些出身貧寒的人。你不用理她們,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還是皇上公主的玩伴呢,他們貴為王子公主都沒這麼傲慢。”丁雪梅問道:“你果真進過王宮,哪裏好玩不?”曹陽說道:“也沒什麼好玩,還不是整天蹦蹦跳跳吃吃喝喝,要麼就是讀讀書,彈彈琴,下下棋,寫寫字,玩膩了。我倒想跟你到鄉下放放牛也,下河撈撈魚仔,爬爬樹,捅捅鳥窩,我整天就三點一式,要麼給王子公主當玩伴,要麼讀讀書,要麼上他們家玩玩,多羨慕你們呀,自由自在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丁雪梅說道:“這倒也是,我說下本子我要投胎做男的,做女的太吃虧了。”曹陽說道:“我也是這麼想,你看我哥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安寧和曹操背靠背的吃燒烤,安寧說道:“哥,你嚐嚐我烤得野兔好吃嗎?”曹操說道:“我試試看。”曹操一咬下去,大叫一聲,說道:“丫頭,太辣了。”安寧撲哧的笑道:“有這麼辣嗎?”
曹操問道:“香是很香,就是太辣了。你放了什麼香料你去烤半隻來野兔來,別放太多辣椒了,我可吃不了。”安寧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從咱們家的廚房裏拿來的。”曹操說道:“讓我聞聞。”接著說道:“好香,快烤半隻野兔。”安寧說道:“你好自私呀,難道就烤給你吃?你也不照顧著她點,你看你,把她撇一邊。”曹操說道:“他做老婆都不來照顧自己的丈夫,憑什麼要我去照顧她呀,再說了,女人生來就是照顧男人的,自古以來,夫為妻綱,你不知道嗎?”安寧說道:“哪裏來那麼大道理,依我看,最要緊的是兩個人如何相處和睦。”曹操說道:“言之有理。”
袁紹叫曹操過去劃拳,擺擺手,表示不去。袁紹走過來問道:“怎麼了,才娶了老婆就戒酒了?”曹操說道:“沒那麼一回事,我正在和我表妹聊天。”袁紹說道:“聊什麼呢,天天膩在一起還聊不夠嗎?”曹操說道:“你是不知道的,我們在聊人生大事。”袁紹說道:“小女子知道什麼人生大事,都是瞎胡扯的。”說著張邈和許攸也圍過來,許攸說道:“我看你這個表妹不僅貌若天仙,而且聰明可愛。”曹操說道:“那是。”許攸說道:“我要是能娶到這樣的女子做老婆就心滿意足了。”曹操說道:“別枉費心思了,我娘都舍不得把她許配給我,還輪到你。我娘說了,我們這夥人沒一個能配得上她。”袁紹說道:“我想我還是配得上的。”曹操說道:“可惜你成親了,總不能讓我表妹給你做小老婆吧?再說了,你那個高貴的老婆不欺負她才怪?”袁紹說道:“她敢,我不休了她才怪。”
安寧將烤好的野兔拿給他們吃,然後對曹操說道:“哥,這更好吃。”曹操問道:“這是什麼?”安寧說道:“動物的尾巴,可好吃了。”說著放到曹操的嘴邊,曹操咬一口,說道:“還是我妹妹好,知道心疼自己的哥哥。”袁紹等人說道:“你們兩也太惡心了,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敢打情罵俏,你老婆知道了,回去不給你好看的才怪。”許攸說道:“我看你娘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曹操說道:“管她呢,咱們樂咱們的,別管那些醋婆子。”張邈說道:“本初,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沒準今晚就大鬧天宮了。”袁紹不理他。
袁紹家老婆的一個丫頭送水過來,許攸說道:“我說什麼來的,你看臥底來了吧。”袁紹說道:“別杯弓蛇影,沒你說的那麼可怕。”許攸說道:“你不知道,女人是最陰險狡猾的。”袁紹說道:“說得那麼可怕,好像自己就是全知全能的老天爺一樣。”許攸說道:“別吃了苦頭到時候怨我不提醒你。”
那丫頭對仙兒說道:“你怎麼在男人堆裏混呢,這像什麼樣子嗎?”仙兒說道:“仙兒說道,這跟你有關係嗎?吃哪門子的醋嘛?”那丫頭生氣的罵道:“狐狸精!”仙兒說道:“罵誰呢你。”那丫頭罵道:“罵的就是你,怎麼了?”說著把仙兒推到在地上,仙兒也是不服氣,將手裏的吃剩的燒烤扔到她臉上,再加上一腳,罵道:“賤人!”張邈說道:“咦,怎麼就掐起來了。”眾人回頭一看,隻見兩個人擰成一團。曹操和袁紹趕緊過去將她們拉開。那丫頭還大大咧咧的罵個不停,袁紹罵道:“你玩你的去,怎麼跑我們中間來打架了,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呀!”那丫頭見眾人都護著仙兒,更加氣急敗壞的罵。袁紹火了,罵道:“越發來勁了,是不?平日見你有些伶俐,才厚待,沒想到,你如今越發野了,再這麼胡鬧下去了,明兒就打發你出去,配一小子省事。”袁紹的老婆過來,拉著那丫頭的手說道:“柳絮,咱們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說道:“這就奇了,冤家居然能打成好朋友,昨晚不是還白眼相加呢,什麼時候就打成了一家人了?”許攸說道:“這一定是你老婆的陰謀詭計。”袁紹說道:“女人,真是不可思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