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各樣心思(1 / 3)

“嗬嗬,征遠將軍威名赫赫,若是看上了那青倌兒,自然是她的福氣。”

舍醉閣門窗緊閉,紫袍少年搖著一把月白折扇,綿軟著身子半躺在軟榻上。微低的嗓音透著莫辯雌雄的中性美,懶散又有些輕挑的語氣並不讓人反感,反而無邊親近。

對麵而坐的男子白衣金帶,一泓墨發鬆散束於背後,養尊處優的手,骨節亭勻,十指略略屈起放在雙膝上,眼睫低垂,嘴角輕抿,沒有答話。

“今兒還是別請初雨姑娘上來一坐了,四殿下怕是不答應。”一身男子裝扮的紫芳艾艾歎口氣,似乎很是惋惜,隨即用眼角斜斜瞟了對麵那人一眼。

修魚濯緩緩眨了下眼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確實是出好戲。”

嘩啦一聲收起折扇,紫芳笑得有些可惡:“那也得角兒找得好。太子殿下倒是這方麵的天才啊,佩服!”

眉梢微微挑了挑,修魚濯看向紫芳:“我送城主回驛館吧。”

紫芳搖搖頭,扇子在靈活的手指間轉了一圈兒:“太子殿下既然來了,何不再坐一會兒。紫芳可是有些心裏話想跟殿下說呢。”

“城主有話,不妨直說。”修魚濯的頭往後仰了下,低沉的聲音渾厚,卻沒多大起伏。

紫芳手中折扇隨著指尖的動作在空中劃出幾道瑩白弧線,直盯著修魚濯黑亮的眼睛,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算了,說了與不說又有何區別。你聽了就不是小金龍,不聽就浪費我的口水。就這樣吧,走了。”

“好。”修魚濯沒有多的動作,站起身。

紫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卻也隻是一刹,便恢複到原先的慵懶笑容,也跟著修魚濯起身。

他是小金龍,有野心,也有陰謀,父債子償這種話紫芳覺得對他來說很多餘。自己隻是可惜而已,就跟了了一樣,對這樣的人感到可惜,才會一邊算計他,一邊忍不住想要提醒他。

隻是可惜,紫芳在心裏默念。

她沒能看到,修魚濯背負在身後的手纂緊又鬆開,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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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兩日便過,紫芳不聞不問鹿耳之事,關在驛館稱病整整兩日,除了少施端帶著少施會人上門一次,便沒人來過。

這日安世王府很熱鬧,三殿下修魚鵜帶著老大不情願的五殿下修魚霖為四殿下修魚桓準備的宴會就在今日。

這日同樣也是淑妃生辰,四殿下一早便入宮給淑妃請安拜壽,篤初帝也來看望淑妃。淑妃心性平和親切,賢淑聰慧,卻對政治並不關心,篤初帝很是喜愛。一家三口跟普通家庭沒什麼兩樣地在淑妃宮中用了午膳,說了些家常話便各自散了。

晚上四殿下被二殿下派人接到了王府,接風洗塵。

紫芳在修魚濯陪同下也到了,入眼鶯歌燕醉一派隨意隨性的熱鬧景象。

落座之後,紫芳抬頭正對上一雙有些凝重的眼睛,挑了下眉梢,便將視線轉了開。

那人蹙了蹙眉尖,眼中神色隨即掩了去。

寧同替幼卿斟著茶,眼風一掃,沒有放過身邊一襲寶藍色錦袍的好友瞬間的情緒波動,隻是保持著溫軟的笑容,低頭與幼卿說著話。

鏡王也在受邀之列,此時眉目不展,可想而知這段時間被篤初帝磨得有多痛苦,悶悶地自斟自飲,似乎完全把自己摒除在熱絡的氣氛之外。

會人在最後一次拜訪紫芳後便離開了鹿耳,所以今日沒能參加,少施端與在場之人又不在同一個層次,自然也不在。

放眼望去,皆是年少智滿的人中龍鳳,各自風流氣骨,然而卻空了兩個座位,正是為一直纏著修魚桓的七殿下和八殿下所準備的。

修魚桓對於兩個小家夥還沒來有些不解,便轉頭詢問東道主修魚霏:“二哥,七弟八弟為何還未到?”

修魚桓喜歡最小兩個弟弟的事大家都知道,這麼問倒是正常,修魚霏也沒多想,笑嗬嗬答道:“恐怕是給四弟準備大禮去了吧!”

各人都笑了笑,修魚桓無奈的神情更接近寵溺,點點頭,微微歎口氣。

並沒為七八殿下等待太久,洗塵宴便開始了。

紫芳慢悠悠地吃著菜,心裏盤算著今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