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讓你跟螞蟻一樣被壓死嗎？”
“我不相信他們還能從我身上壓過去，我跟他們無冤無仇……”
封淩肅腳步不停歇，視線朝唐冪冪看了眼，“也許，是我結下的梁子，我得罪的人太多，我要真把你丟下，他們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隻會把你當成一串葡萄。”
唐冪冪垂下頭，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了，十多分鍾過去，封淩肅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唐冪冪看到大顆大顆的汗珠不再隻是從封淩肅的鼻梁上淌落，他烏黑的發絲已經濕透，襯衣也緊緊貼在胸前，他喉間不住滾動，腳步卻如機械一般持續向前。
轟隆隆的巨響連天，那些掛在架上的燈泡都被碾碎了，四周荒無人煙，最後的燈光也被收拾幹淨。
而推土機打出了大前燈，將封淩肅的身影照得越發清晰。
唐冪冪抱住他的手收緊，前方有個很小的坑，封淩肅往前栽了下，唐冪冪差點被摔出去，他雙手用力抱住她的腿，唐冪冪覺得心裏難受地不行，她湊過去將前額緊緊抵著封淩肅的腦袋，閉起眼簾。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唐冪冪耳膜間回蕩著封淩肅的呼吸聲，她知道他累得不行了。
她心裏數著數，數的忘記了，就倒回去重新數。
封淩肅腳步聲停住的時候，唐冪冪睜開眼簾，入目的，是一片巨大的湖泊，髒汙不堪，湖水應該還算清澈，隻是四周漂浮著落葉和樹枝，兩邊雜草眾生，比一人還要高。
唐冪冪從他懷裏掙脫下來，身後，追趕的罪魁禍首還在繼續。
“你會遊泳嗎？”封淩肅這樣問。
唐冪冪點點頭，“會。”
“那跳下去吧。”
唐冪冪朝他看了眼，封淩肅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反正死不了。”
他縱身一躍，唐冪冪屏住呼吸，她不知道，如果不跳，會有怎樣的後果，封淩肅也是不肯將自己的命運交付在別人手裏，冰冷的湖水灌入口中，唐冪冪下意識將兩手死死抱著他。
這雖然可以說是片湖泊，但入腳的地方，很淺。
封淩肅抱著唐冪冪遊向前，腳底下全是淤泥，一下陷進去後，很難拔出來。
推土機逼近湖泊前，明閃閃的大燈燈光落向遠處，仿若開闊出一條血腥大道。
唐冪冪急促地喘息著，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她盯著封淩肅的臉，“看樣子，他們還是不肯罷休，封淩肅，我們會不會完了？”
“說什麼傻話，有我封淩肅在的地方，永遠不會有完蛋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