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在洛笙寒墓前,舉劍問天:“可憐我兒笙寒,大好男兒,竟受此番折辱,蒼天,你意欲何為?意欲何為!”後咯血數鬥氣絕。
大將軍的幺兒洛笙默率領洛家軍遠走極北雪林,十年的厲兵秣馬,終在邀月城起兵,後群雄並起,一時天下大亂。
這些是風挽塵在翠閑閣裏的一本手劄上所見,自是世人所不得而知的。
風挽塵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個“洛”字,卻不曾留意,煙起見了紙上的字,怔楞了良久。
日頭西斜時分,彩箋一行方才回轉。尺素獻寶一般將半日所獲悉數擺在桌上,竟堆砌如山。
“小姐你看,原來這遇安郡有這麼多稀罕玩意兒,繁羅雲錦,糖人,繪稠燈籠,三娘酥,河燈,可真是稀罕呢…….”
彩箋將新沏的茶置在風挽塵手邊,打斷滔滔不絕的尺素。
“小丫頭孤陋寡聞,也敢在小姐麵前賣弄。”
尺素聽了,頗不服氣,將桌上的東西逐個翻了個個,翻檢出了幾樣東西擺在彩箋麵前。
“好你個彩箋,還有臉皮說我,那些個風車,瓷人又是誰人買的。”
“你個小蹄子說話好沒道理,是誰死皮賴臉地說自己沒見過,要我買了送你,好啊,既是我買的,可不準許你動分毫。”
“小姐看她,尖牙利嘴的,就知道欺負我。”尺素自知理虧,不知道拿什麼回她,隻得軟聲像風挽塵求救。
“小丫頭膽大包天,敢在我麵前造次。”風挽塵放下茶杯,學著彩箋的語氣叱道。
尺素急得一跺腳,換來屋裏幾人的一陣嬉笑。
自在遇安郡歇了一天後,一行人又接連著趕了幾天的水程。而彩箋尺素幾個麵色始終懨懨,食不知味。風挽塵知是她們暈船所致,於心不忍,複又棄了水路,沿江駕車馬而行。
顛簸著,行到一片林子裏,尺素渾身酸痛,幾番央求,眾人便尋了蔭涼處歇了。彩箋將沏好的茶擱置在臨設的幾上,見風挽塵正執一方地圖,細細鑽研。
“小姐這是為哪般,捧著這個勞什子,日頭這樣毒,還是歇著,茶已經放涼了,飲著正好。”
“尺素可有好些?”
“小姐莫管她,這會兒都不知野哪兒去了,哪裏還有什麼酸啊痛的。”
風挽塵放下手中的地圖,端起茶杯輕抿。彩箋瞥了那圖一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啊”地叫了一聲。引得風挽塵放下茶盞,凝著她。
“我們不是要去往邀月城嗎,為何是一路順著洛水而下。”
“哪個說我們要去邀月城?”
“倒也是,邀月城雖說繁華無雙,可抵不過山高水遠,況且邀月城軍紀森嚴,總有股肅殺氣,我不過當日出莊是聽玉簌姐姐提起,還以為小姐當真要去窮山惡水之地。”
“你這丫頭,改日你這些話傳到那洛家大公子洛驚鴻耳裏,定要將你擄去****……”風挽塵說到這故意頓了一下,見小丫頭正一臉驚駭地看著自己,“還知道畏懼,,我隻當你天不怕地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