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
有一天我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就聽從教室外麵剛進來的同學,對我說:“陸小海,外麵有個人找你。”
我心裏不由一動,心想:“莫不是我的50元已經到了?”
於是我連忙站起來,跑到教室外麵。
我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走廊上。這個男的頭發很亂,胡子邋遢,一看就是在建築工地上幹活的。這人我也認識,是我們村裏麵的,隻是我小時候跟他說話不多。
那個男的迷茫地望著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學生。
我想我爸所說的,來送錢給我的人應該就是他吧。
於是我慢慢走到他身邊。我隻所以慢慢走,是因為如果一旦不是他,或許我認錯人了,總還有回旋餘地,不至於太尷尬。
那人見我這樣靠近了他,他向我這邊走兩步問:“娃,你們班有沒有一個叫陸小海的。”
我一聽,那就十分確認這人肯定是送錢給我的。
我說:“我就是陸小海。”
那人眼一瞪,驚奇地說:“哇,你娃子就是陸小海啊?”
我點點頭,那人又上下打量我一番說:“咦,你娃子長變樣了,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ri尼瑪,你娃現在也長成大人了。”
我笑笑說:“哪有?”
他這時彎腰解開他的棉衣扣子,然後把黑乎乎的手伸進襖裏麵掏來掏去,最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50元錢,遞到我的手裏。他說:“娃,這是你爸讓我給你的。你可要拿好。”
我看那錢被他弄得很皺很髒,有些鬱悶,但想想畢竟是錢啊。於是我伸手接了,心想著,我一會去食堂吃飯,就把這錢給換開了。
那人見我接過了錢,於是又彎腰把自己的衣服扣重新扣好。他很鄭重地指著我說:“娃,你可看好了,我可是把這錢,一分不少地給你了。你也接了是不是?”
我說:“是。”
那人說:“你也說是了,你回到家裏,你爸要問起你,你可要實話實說,說我已經把錢給你了,你可不能賴帳,說謊話。”
我搖頭說:“不會的。”
那人又說:“你收了這個錢,你要是弄丟了,你可不能怪我,你也不能說我沒有把錢給你。”
我對這個人這麼哆嗦的說話風格,感到不可思議。於是我說:“不會的,我怎麼可能那樣混帳。”
那人不以為然地說:“咦,那可不說定,現在這社會上的誰也說不好。再加上你爸這人,小心的很,對我還不放心,把錢給我的之後,還說讓我務必交給你,說讓你親自收到錢才行,咦,說那話,好像我會貪汙了這50塊錢一樣,我是那種人嗎?我在工地上幹活幹了十幾年,從來沒有貪汙過誰一分錢,你回去可要給你爸說明白,我可是沒有貪汙你們家的錢的,你的50塊錢,我可是給你了,你要是說我沒有給,你可就是壞了良心。”
我看著他滿臉滄桑的臉,心想這人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老實人,就是心太小了,於是我對他說:“你放心,我也絕對不會那麼壞的。錢我已經收到,我會回去跟我爸說我收到的,謝謝你哈。”
那人聽我這樣說,心裏安定一些,於是轉身要去,臨走前還要回頭跟我說一下:“你說話要算話啊。”
我說:“算話,一定算。”
那人才滿意地背上自己的袋子,往樓梯的方向去了。
我回到教室,就在想,我現在有了錢,那就等於有了活動資金啊,那追戴世玲的重大任務,該紮實的開展了。
我已經給她買了棒棒糖,我總不能再買一次吧?那多重複啊?效果應該也不會太好。
我走到戴世玲旁邊的時候,我還看了她一眼,心想著要不要問問她除了愛吃棒棒糖,還喜歡吃什麼。
就在我瞄她一眼的時候,她突然眼皮一抬,與我四目相對,我頓時心跳加速,連想問她什麼問題也給忘了。算了還是不要問了,明天想好再說,正在我準備灰溜溜逃回自己座位的時候,戴世玲突然拖著長腔叫道:“陸——小——海。”
這三個字叫得很清楚,於是我馬上刹住步,轉身又走到她身邊。
戴世玲高冷地問:“這兩天,你都忙啥呢?”
我心想這兩天我除了餓得要死外,我啥也沒有忙。但我隻說:“沒有忙什麼?”
戴世玲說:“姐本來是有事想找你的,你丫一天到晚好像比姐還忙,搞得姐都不好意思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