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清晨,孫聞走了,穿過那似夢境的薄霧,悄無聲息的在村莊的沉睡中,翻過土山,跨過山溝在妹妹額淚光中走了。他不敢回頭,不敢停下,生怕自己控製不住而哭泣,哭泣自己,哭泣妹妹,哭泣這個薄寡無情的家。
到了縣道上,天已經大亮,寒冬裏太陽,照樣驅散了這薄薄的霧氣。慶幸是今天依舊往鎮裏趕集的人較多,孫聞攔著了一輛拖拉機,敬上一根煙,搭乘這敞篷的機動車,往鎮裏去了。
他能夠想象,父母起床後,看自己不見了,無非是痛罵。這輩子,他們除了罵他的兩個兒女,別的真沒為他們做什麼。
張陽也去他的大姐家裏過年了,按照預期的打算,他本來是想讓會潔在那裏過年,可想了想,畢竟是個外人,而且現在她也無家可歸。
他拿出電話撥了過去。會潔驚喜的說到“聞哥,我好想你,我都不敢給你電話”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孫聞的心也是疼的,最愛的人,卻無法安撫她脆弱的心。
“會潔,別哭,我這不給你電話了,一是最近忙二是你也知道我不方便,你這樣,讓張陽給你送到大竹溝的車站,坐去中州的車,我們不能一起,我先走,在中州西站等你”孫聞安慰她說。
“恩恩好好我知道了,聞哥我這就去”聽說孫聞要帶她去中州,破涕為笑。
“好,坐上車給我電話,我先走”
“好,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會潔天真的笑著說。
“好,咱們中州見”孫聞說完就直接上了去往中州的大巴。
孫聞的安排,張陽肯定是一定做到,雖然他們一家都舍不得會潔離開,可是怎能阻擋相愛的人見麵呢?他們為會潔準備了好多好吃的東西,不容會潔拒絕。會潔揮淚告別了他們,張陽騎著摩托車將她送到了車站,並送上了開往中州市的大巴。
“聞哥,我坐上車了”會潔激動的打了過去。
“好,注意安全,我大概過半個小時就到了,我會在車站出口那等你”
“恩,一會見”
半個小時候,孫聞的車進站了,半年過去,孫聞再次回到了這個他曾經奮鬥的城市,匆匆走出車站。在這站的門口,他點燃了一隻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當年選擇來到這個中原省最大的城市,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遠離他的家,他的父母,可兜兜轉轉自己又回到了大竹溝,為了那裏的人民,那裏的貧窮而奮鬥。
孫聞正抽著煙,忽然一股子低略的香水味撲鼻而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走到他身邊,低聲的說:大哥,弄不弄,五十快“
孫聞抬頭看了眼,女人大概有四十了,塗抹著低俗豔麗妝容。噴著低價購買的香水,他扭臉不再搭理她,畢竟她也是混口飯吃。
可沒想到,今天她也許沒開張,糾纏著孫聞”“大哥,四十也中,包你爽。叫幹啥就幹啥”孫聞再也忍不住了“滾,我是警察,想進去了明說。”
一句話嚇得那站街女,屁滾尿流的跑了,這些人,就怕警察。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孫聞看了背著包,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的會潔。
他迎上去,接過了會潔的包,會潔高興且也激動的抱著孫聞,像個初戀的小姑娘。
孫聞拍了拍她的頭“餓不餓,我帶你去吃東西吧”
會潔拍了拍包,“聞哥哥,咱不去外麵吃吧,張家大姐給我了好多東西,我給你做好吃的”
孫聞看了看賢惠的會潔,點了點頭,兩人好久未見,如果有個兩人世界,那是他們都所期待的。
孫聞打了輛出租車,兩人就直奔他再中州市的家。對於從未來過省城的會潔,一切的一切都新鮮的,但是她緊張的卻不敢說話。
直到到了孫聞家的小區,她才問道“聞哥,你住在這裏,?”
孫聞點點頭,“走吧,回家,我們的家”
會潔興奮的跟隨著孫聞,進入小區,坐上電梯,推門而入,“哥,你這屋裏咋還有梯子”
“熬,這是LOFT,上下兩層的,’
會潔放下包,就上了二層,像個孩子一樣的跑來跑去。
”來吧,洗下手,先休息會,中午我給你做飯吃“孫聞衝樓上會潔喊道。
“好的,聞哥,我知道了,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房子”聽到孫聞叫他,她趕緊下樓來了。
孫聞拉過她的手,用潔白的肥皂給她打上,來回的搓洗著。會潔像個孩子一樣站在那裏,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