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霄堂,內堂。
夜如霜靜坐在右下,她身旁依次坐著元寶,張一鵬,南宮雙,秦誌安。
劉炎已經被她送回屋內,目前正在調息內傷。
堂內很安靜,沒人說話,夜如霜右手托腮,一頭紅發已經恢複成烏黑,神情有些萎靡。
過了一會,一個身影飄忽而入,若不是四人都盯著門口,怕是會忽略過去。
“三師弟,你去哪裏了。”夜如霜輕聲開口道。
“剛才感應到了一個人。”
飄忽到內堂的,正是天煞符魔重淵,他麵無表情的看了夜如霜一眼。
“除了入門那一天,你再也沒喊過我三師弟。”
夜如霜美目一閃,似是有些心虛的道:“你感應到了什麼人?”
“不知道。”重淵不再深究,淡然道:“我察覺到他的氣在感應小師弟,所以追了出去,他隱匿的很好,雖然最後被我逼走,但並沒有露出馬腳。”
“那他……有發現你是誰嗎?”夜如霜有些遲疑的的道。
重淵微微一搖頭,飄忽而去。
“看來沒事。”元寶擦了把汗道:“三師兄突然離去,那升龍堂的長老又突然插手,我還以為事態嚴重,瞎想了一把。”
“沒事嗎?那我去後院看看小師弟。”南宮雙早就坐不住了,蹦躂起來就朝後院跑去。
“真的沒事嗎?”秦誌安深深地看了元寶一眼,他總覺得這元寶有事在隱瞞。
“五師姐之前發訊回來,說明天就到。”一旁的張一鵬突然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
元寶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滿身肥肉不住的顫抖道:“八八師弟,你說的真的?”
“真的,五師姐指明了,要你去傳送台接她,要是看不到你,她就讓你變成瘦子。”張一鵬很認真的回道。
元寶頓時汗流如雨,臉色慘白的道:“我就說感應不會出錯,我就說啊!那那我還是先去城裏等著吧。”
“她說的明天。”張一鵬道。
“她說明天就明天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我走了!”
元寶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慌慌忙忙的就跑了出去。
內堂隻剩下夜如霜三人,夜如霜站起身,腳下有些虛浮,秦誌安腆著臉想蹭上去扶一把,又有些不好意思,等他扭捏完的時候,夜如霜已經走不見了。
“麻的!讓你矯情!”
秦誌安反射性的給了自己一嘴巴,抬眼一看,張一鵬正望著他。
“這個,那個,我也去看看小師弟。”秦誌安一溜煙的竄了出去,張一鵬有些奇怪的摸摸頭,繼續一個人守在內堂裏。
眾人各歸各位時,弟子房內吞服了靈犀丹的劉炎已然好轉,他剛剛化去了藥勁,正在盤膝打坐。
“劉炎,你這次連番斬殺,有沒有所悟?”霸老人忽然問道。
“對於靈念,有所感悟。”
劉炎如實說道,這一次對戰範如玉時,他將九天星辰訣催發到極致,那一刻他感覺整個人都空靈,他可以感受到外界許多隱藏的東西,甚至模模糊糊發現了後來製住他的男人的氣息。
這是一種別樣的感覺,就仿佛一個微小的昆蟲從遠處飛過,自己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每一次振翅的節奏,在腦海裏映出他身軀上每一處紋絡。
“一般的修士,在二重天時,才會開始凝練靈念。”霸老人道。
“這麼說,我算是基礎打的很牢,知識學習很早的學生咯。”劉炎不禁笑道:“原來學霸都是基礎好的家夥。”
“學霸?什麼玩意,誰敢跟我一樣的名字!”霸老人質疑道。
“哈哈哈哈,是我們那裏的一種稱呼。”劉炎爽朗大笑。
霸老人不再追問,反倒是誇讚起劉炎,“小子,你這次夠心狠手辣,終於有了修士的模樣。”
“是啊。”劉炎笑容收斂,攤開手掌凝望起來。
曾經何時,這雙手便開始沾滿鮮血,心也越來越堅硬,剛剛殺人時,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滅除後患。
特別是範如玉,如蛇蠍般的眼神,令他心底一直在呐喊,即使是死,也要殺了他,不能讓他傷害身後的人。
“人之所以堅強,是因為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想要堅持的信念。當這些都沒有的時候,就是脆弱的。當這些都擁有時,便是無堅不摧。”
“即使是為此變為另外一個人,也在所不惜。”
“霸老人,這條路我會走下去,你放心,隻要我不死,答應你的,我會做到。”
劉炎打開儲物袋,拿出一塊上品靈石,準備繼續療傷,忽而,他感到門外有點動靜。
心中一動,他閉上眼,嚐試以靈念去感應。
很快,他的靈念延伸到門外,看到了躊躇的南宮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