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再見了梅裏亞(2 / 2)

他們找到她,說這是希爾讓帶的幾句話。

“我要離開這裏了,走的時候你不在身邊。最後.....”

“笨蛋這裏還有一句,”另一個胖子打斷他,“我找了你很久,又等了很久。沒想到這鎮子平時看起來覺得又小又簡單,要找個人的時候就複雜起來了。我不會寫字,沒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我猜你也不識字。”

“最後還是決定用這樣的方式告別。”

“我必須要在天黑之前進入森林,因為我是個膽小的人,我害怕黑夜和怪物。錯過了今天,明天醒來的我也許再也下不了同樣的決心。”

“不管怎麼樣,我得先去看看,等到了無路可退的時候再後悔吧。”

“謝謝你照顧我。”

“祝福我吧。”

艾琳的耳邊一直重複著那些話,重複他們幹巴巴的語句,隻是在心裏又換了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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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今天他們和傭兵打起來之後,混亂之中有個孩子摔傷了膝蓋,血流不止,艾琳帶她回去休息。沒有回頭多看一眼,因為不曾想到會有如此的分別。

她一個人膽戰心驚地跑去霧靄森林邊緣找草藥,雖然很害怕,但因為不深入往裏,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她突然有種莫名的靈光一閃,原來那裏也不是一觸碰,就會招來死亡的禁忌。

艾琳甚至想,這森林就像個囚籠,我們在裏麵,野獸被關在外麵,外麵的外麵,還有什麼?

真想去看看。

夜空孤星寥落,下弦月垂懸在天邊。艾琳從地上爬起來,發絲被風吹得淩亂,眼眶中閃著淚。她在摔倒的那一刻,抬頭仰望天空。

於是徹底看清了黑夜,也放棄了追逐。

(“我必須在天黑之前進入森林.......”)

艾琳望著森林,發現四麵都是希爾可以去的方向。

她努力對著天空微笑,低聲說道,“希望你一直安穩地活下去,看到你想看的世界。”

可以的話.....她哽咽起來,我也想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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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身影一前一後,互相追趕著融入了森林。

離開的時候,霧靄森林被一片氤氳的日暮霞光所籠罩,如沐浴在聖光洗禮下。

“我跟你去。”

這就是希爾的回答。

他們一起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密林,它像一個躲在門後的孩子,刻意留下敞開的門扉逃進屋子,等著人們闖入。

去找它,跟它玩遊戲,生死的遊戲。

這就是他們今後要走的道路,所麵臨的將是向他們招手的第一個凶險之夜。

“你怎麼會突然動手的?”法伊突然好奇地問。

因為當時所有人都隻是在罵自己,跟希爾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沒什麼,就是忍不住想打他們一頓。”希爾回應道。

他隻是想揍醒他們,沒有立馬奏效,也許往後某一天那些人的疼痛才會發作,那個時候才會清醒吧。

人不可能一直麻木的,他們隻是還沒有看到某種景象或聽見某種聲音,暫時。

被希爾揍腫的那幾個人,後來在法伊一動不動的威懾下,把他告別的話重複很多遍,背得一字不落。

其中還有個胖子很慫地問了法伊一句,“你不說兩句嗎?”

法伊當時想了想,還是把嘴邊那句簡短的“謝謝”咽了下去,“不說了。多了你們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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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回想起來,問希爾,“你認為那些話會傳達給艾琳嗎?”

如果他們沒有照做呢?

“我告訴他們,‘如果不按我說的去做,那我在森林裏死了,然後做鬼也不放過你們。’人都是有自己的迷信的,我想他們那麼膽小,肯定什麼都怕吧。”偶爾,希爾也有著自己的小聰明。

迷信.....對梅裏亞的人而言,支配一個人的信仰是恐懼嗎。

法伊若有所思。

霧靄森林,讓我盡情見識你的猙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