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絡沒精神的輸了猜拳,拒絕了別人遞過來的一條灰撲撲的綁帶,從裙子扯下一條花邊,係上了雙眼。這種程度的透視,勞爾多德能輕易做到,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感應到周圍人的心跳。她繞著這不大的小屋子敷衍轉了幾圈,伸手鉤住了另一個女孩,遊戲終結。
幾個人沒了興致,圍在一起聊起了天,聊到喜歡的男孩子,居然全都是同一個人。救命之恩大於天,小絡百無聊奈地想,竟然沒發覺自己在心裏已經催促了他一百多遍。
不知不覺坐到了天黑。真的有點餓了,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她盯著窗外,突然又生起了逃跑的念頭。
“吱呦”一聲,零推門進來了,他手裏抓著五根鋼條,串著五隻肉香四溢的烤兔子。
小絡活像見鬼似的看著他,“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這時候難道不應該問他去哪弄來的兔子嗎?
被這麼一責問,零臉上的幾分邀功褪了下去,“啊...其實我早就回來了,我想這兔子不能生吃吧,我就在後麵生了個火堆,順便拾了把劍,你們女孩子又見不得血腥,我一個人開膛破肚,小火慢烤......”
“.........”小絡盯著他手裏握著的鋼條,臉沉了下去,這些該不會是你拾的那把劍吧........
這人真的很可怕。
她麻木地接過食物,竟然覺得有些難以下咽。小姑娘們開心不已地分著兔子肉,在衣服上擦拭油膩膩的手和臉。
“怎麼了,怕燙嗎?”
零湊過來給他吹了吹,要不是這人長得好看,小絡會當場翻臉給他看。他好像也看出了對方的嫌棄,知趣地縮了回去。
她舉著肉串轉了半天,另一隻手伸出去又收回來,始終不知道從哪下手,就在這時,零伸手遞過來一隻小叉子,一側有鋒利的刀刃,看得出來是剛剛擰的。
兩個人都不禁沉默。
接下來的好幾天,她換著花樣折騰著他,她無法在陌生的環境安睡,零就給他找一張幹淨的毯子,編織一張床帳,過程還是讓人目瞪口呆,雖然粗糙沒有什麼花樣,但一個男孩子手速那麼快真的可怕,為了不讓其他女孩子吃醋,他一個晚上就編完所有的床帳。然後守在小絡的身邊,直到她入睡。
心裏的戒備逐漸打消了,她絕對不是頭一次被人這樣像祖宗一樣慣著,但同樣的感覺,隻有哥哥才給過。
**********
“砂絡,過來。”
“到哥哥這兒來......”
哥哥.....
尖叫,慟哭。
這兩種聲音充斥著她的腦海,仿佛隻有深淵惡鬼才能發出的聲響,居然是從自己的喉嚨爆發出去。她仰著臉,麵容被眼淚分割得支離破碎。
水麵離自己好像很遠,發白的光線滲透下來,泄下恐怖的藍色,自己被困在深處,不能下沉,不能上浮。伸不開抱緊自己的雙臂,一顆碩大的頭顱在等著她擁抱。
往下看是漆黑的水麵,躁動不息的波紋像惡心的水蛇在糾纏,又似女鬼的長發,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小木船頭,小木船慢悠悠地搖晃,周圍空蕩蕩的,少了點什麼。她看著倒影中可怖的自己,頭變成了三角,吐著信子。
“小絡,你怎麼了?”
原來是在做夢啊,她抱著零哭了起來。
“我又夢到,哥哥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