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亦真是服了女人,或者說月水依這種生物,思維奇怪得已經沒法用常理想象了。
拍拍手,千亦收好工具,打算明天再來蓋屋頂,現在還是餓了的肚子比較重要。
走到蹲在一邊,正抱著塊木板開心擺弄的月水依麵前,說道:“該走了,你在幹什麼?”
月水依回頭看到千亦,一下子蹦起來,舉著手上的木板,高興的揮舞著:“千千,你快看!這是我給咱們木屋取的名字,怎麼樣,好不好聽?”
千亦借著夕陽的光輝,看著少女手中彎彎扭扭刻著三個字的木板,良久後讀了出來:“十日苦……為什麼是這樣的名字?”
月水依一聽,秀眉頓時垮了下來,瓊鼻聳得高高的,埋怨道:“千千,你怎麼這麼笨,這分明是千!月!居,你怎麼一個字都沒認出來?!難道你都不識字的?”
千亦看著月水依滿是幽怨的臉蛋,想了想,還是沒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因為他覺得月水依應該不會喜歡聽到自己說她的字和懶懶尿床後的圖案一模一樣。
伸手拭去月水依瓊鼻上的沙土和青絲上的灰塵,說道:“有些餓了,先去吃飯吧。”
千亦這微顯親昵的動作,立馬讓少女把心中的幽怨忘得一幹二淨,歡呼著摟住千亦的胳膊:“做飯去嘍!”
夕陽裏,兩道長長的影子融在一處,映在遠方的密林上,風兒一吹,粼粼而起,像極了一湖的清波。
小白狗及時的醒來,縱身跳到千亦肩膀上,蹭了兩下,又呼呼的睡了起來。
人影漸遠,大山裏,泉動石吟,一切都靜悄悄的。
……
夜深了。
南山上的木屋裏,有兩個人還未眠。
月水依依偎在千亦懷裏,望著天上的明月星河,美眸睜得大大的,聲音卻像快睡著了一樣輕柔:“千千,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好不好?”
千亦也望著夜空,深邃清澈的雙眼,像是另一片星海。
蓋好的四間小木屋三間有屋頂,然而睡覺的時候,卻選擇了這間沒有屋頂的。
月水依沒有纏著千亦過來,千亦事先也沒計劃在這屋裏休息,隻是偷吃了庭下大叔不少儲糧後,一路望著星空回來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就走了進來,於是也懶得出去了。
和衣躺下,望著天空。
浩瀚渺遠的星空,和千亦在百鍛山、在龍城穀見到的不一樣,因為這是江龍城的夢,是一夢江城眾生靈的星空。
千亦不屬於這裏。
小屋裏靜了靜,晚風調皮了扔了一片樹葉進來,葉子像是從一棵花樹上摘下的,帶著點淡淡的清香,落下時,恰好遮住千亦的雙眼。
黑暗中,千亦開始述說過去。
這氣氛剛好,因為千亦的初時也是黑暗的。
直到他拿開那遮住他雙眼的木葉——
直到那個孤冷的夜晚他遇見殘夜——
星河的明媚才出現在他眼裏。
雖然星河的底色依舊是黑暗,但總有些耀眼和璀璨讓他終身難忘。
就像這靜謐的夜,這清涼的風,這星空做的屋頂——
千亦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或許明天不用蓋屋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