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也看到了杜子騰現在真是一副“肚子疼”的表情,臉上每一寸肌膚都寫滿了震驚和慌亂。
是的,杜子騰並沒有像眾人一樣,覺得天塌了一般不可思議,隻是覺得震驚,因為這並不是他父親。
這不過是父親的一具道印。
雖然隻有天境初階的修為,可因為是杜搬山的道印,也足夠橫行了,本來杜子騰是不打算帶上這具道印的,後來雖帶著了,卻也沒準備用,直到遇到了魔君天地玄黃。
迫不得已翻出自己的底牌,杜子騰本以為能把魔君打得像條狗,確實,當道印揮手間化去了魔君的斬擊時,他甚至覺得可以把後者打成狗屎。
魔君第二次出手,盡管他沒有像沈京中風一樣大笑,可心中也冷笑著,為魔君第二次出手失敗想好了“祝賀詞”,不過現實總會讓煮熟的鴨子也能飛起來。
祝賀詞沒說出去,道印被劈成了兩半。
杜公子眼睜睜看著道印在地上抽搐,然後“啪”的一聲化作光雨消散,舌頭像忽然被揪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魔君沒有看崩散的道印,也沒看杜子騰和沈京,他手微微一落,刀消失了。
隨後,他繼續邁步,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去,速度剛好讓小微微跟得不吃力。
寂寂的林中,又一次刮起了風。
世界聽起來很渺遠。
雖然國師方才化成一片光雨,讓眾人知道那不過是一具道印,真正的國師多半還在睡大覺,可再怎麼說,那也是國師的道印啊!眾人依舊陷入驚寂中,無法自拔。
一步一步,枯葉悄然的碎裂聲,伴著春風送魔君離去。
眾人像一樁樁木頭杵在那兒,大氣都不敢出。
然而,就在這時,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沈京忽然怒喝一聲,朝著魔君的背影衝了出去:“呔!兀那臭蟲,看小爺閹了你!”
一聲宛如晴天霹靂,震聾了眾人的貓耳朵。
眾人不知道沈京是不是瘋了,但他們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自己就得先發瘋。
之前杜子騰大言不慚也就算了!人家好歹有個當國師的爹,身邊還有一具道印!而你沈公子有什麼?就憑你身後幾個半吊子護衛,還不夠人家一刀切的。況且人家杜子騰現在都夾著尾巴呢,你叫囂個啥?還閹了人家?做你的春夏秋冬白日夢吧!
可是,很快,眾人發現他們冤枉了沈京,因為後者正滿臉的驚恐,一邊往前衝著,一邊屁滾尿流,倉皇大叫:“不是我喊的!不是我喊的!”
確實,喊得如此霸氣,怎麼也不像一個邊跑邊撒尿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可見多半有人用巫秘之術,操控了沈京。
但是,魔君會管這些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魔君頭也不回,大手一揮!隻見一道絢爛的金光橫掃而過,直接透過了沈京的身體!
隨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
沈京倒飛而回,心想自己英明一生,縱橫賭場千百日而未逢敵手,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甚至連慘叫聲都這麼難聽,實在可悲可歎,蒼天無眼,嫉妒英才啊……不過——
為何本少想了這麼多廢話都還沒死?
歪了歪腦袋,沈京的疑惑在眾人眼眸的倒影中得到解答——
隻見京都第一公子“肚子疼”現在變成了“弟弟疼”,正捂著襠部,倒在地上,如滾地葫蘆一般滾來滾去,額上青筋暴露,麵容猙獰,淒厲的嚎叫著。他身邊不遠處還掉落著一個“不明物體”,正是此物讓京都少了第一公子,多了“第一太監”。
與此同時,從沈京的袖筒裏,一隻五彩斑斕的小蛇摔落了出來,身子剛一著地,瞬間就變作八段,無力而痛苦的在地上扭動著。
……
遠處,魔君依舊前行著,身後跟著個小女孩,愈來愈遠,漸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