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刃睡醒時，天還沒大亮，前夜未眠，昨天睡的早，起的也早。躺在床榻上閉眼想著，這兩天見到小師弟，是不是太多事了，脾氣也差，全沒個當師兄的樣兒。
翻來覆去看到小師弟方向，趴在床上，被褥踢掉大半，封刃躡手躡腳下了床榻，幫昊天蓋好，才回床上躺著，這哪像封門山的少門主，倒像是誰家的老媽子。
反正也睡不著，封刃冥想恢複精神，今天論劍指不定等到多久才結束。
昊天迷糊糊被巨大聲響震醒，艱難睜開雙眼，抬頭瞧向外麵，天全亮了。
“醒了就快點洗漱穿戴好，凡鍾鳴十聲，半個時辰後流雲論劍就開始了。”
昊天看見封刃端坐，手勢還沒收，古北大叔教過他的冥想，真刻苦，真該向師兄學著努力了。
雲劍台流雲七峰、六門、十三道的弟子紛紛趕來，滿天的劍芒煞是好看。
其餘幾峰的幾千弟子早到端坐，等著聽大師兄講劍。
封刃走前，昊天緊隨其後，從數千弟子正中的青石板台階走過，他活十幾年，頭次見到這些人，心裏感慨興奮，被百千雙眼光盯著走過，手心裏緊張到出汗，一直到最靠前的位置，跟著封刃找位置站定，流雲劍派最前排就是流雲峰弟子所在，地位身份超然的象征。
幾千弟子，齊整靜候，封刃與昊天兩人坐好，昊天左右看看，封刃，方華、方秋也見過。和其他六峰不同，昊天同師弟子還不足三十人，師尊收徒嚴苛可想而知。
洛川請安了師尊早來，和其他幾峰的師伯、師叔說些閑話，聊著各峰大小事。
凡鍾再次敲響，肅穆莊重之聲可傳遍附近流雲諸峰。
三聲鍾響，洛川辭過幾位長輩，神色嚴肅，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半天才走完整個過道。
洛川麵對流雲山各峰弟子站定，有人大聲喊“起”。
弟子們早等這一刻，論劍即將正式開始。
洛川雙手作揖，眾弟子還禮，等大師兄雙手外揚緩慢下落，眾人才落座。
“流雲大弟子洛川今日為各峰師兄弟講劍，論劍前，介紹我師尊令狐掌門新收關門弟子一名——昊天。”
昊天還沒醒過神，封刃在身後推了一把，離了位置站在隊伍之外。
尷尬在原地，洛川朝著揮揮手，鼓起勇氣，沉口氣咽了咽口水，渾身不自在的走上台。
站在台上被無數雙眼睛盯著，不自覺的微微低下腦袋，光知道雙腿完全不聽使喚，微抖不停。
洛川輕輕拍了拍肩膀，小聲安慰。
“同門師兄弟，不用怕，自在些，不妨事。”
看小師弟心情平複了不少，洛川小聲問。
“師弟，從來規矩，師尊關門弟子都要讓流雲劍派上下知曉，你不用按流雲規矩，說說來自哪裏，今後有何大誌向，隨便幾句都可。”
昊天掌心往後藏朝下一抹，擦幹熱汗，幾千雙眼睛目光所聚。
“我叫昊天，大觀山山裏人，拜師尊門下，學會法術，成為很厲害的人。”
全場鎮靜，而後有偷笑出聲竊竊私語在弟子中漫開，這算什麼？真的是掌門關門弟子？
不少人以為開始的介紹，兩句話已經結束了。
幾千弟子，小聲耳語相傳，交頭接耳，說的問的無非是“大觀山何在”、“是否高手”、“到底什麼來頭”，就連各峰的長老、師叔師伯也全一頭霧水，彼此相望，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