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和百戶的談話隻有一小會兒,可這羊城的天氣卻是說變就變,薑一出來時天已經雨蒙蒙了,滴滴答答的落著。
無常躲在屋門邊的屋簷下,背著黑色木匣子,呆呆的看著雨,呼出來的氣變成白霧緩緩飄散。
薑一看了看外麵,又回到了屋子裏,找百戶要了柄油紙傘和一件鹿絨的披風。
薑一把鹿絨的披風遞了過去,淡淡的說道,“匣子我來背,天冷,這衣服你先披著。”
無常接過披風,看著薑一取下木匣子,不解的問道,“那你不冷嘛?”
薑一背過黑色木匣子,打開油紙傘,踏步便進了南方濕冷的雨裏。
無常趕忙係好了披風,追了上去,躲在薑一傘下麵。
“先生你真的不冷嘛?”
“叫我先生幹嘛……”
無常想了想說道,“別人見了你都叫高先生的,可我記得先生不姓高,所以就叫先生了。”
薑一沉默不語的走出了太平府,他用手鬆了鬆戴著的麵甲。
“其實……我還真有點……冷。”
無常好像在想什麼事,薑一說的話她沒聽清楚。
“先生剛剛說什麼?”
她又歎著氣說道,“剛剛發呆,我在想我是鬼自然感覺不到冷,先生應該冷才是,我呼的氣的變成白霧了。”
無常又抬頭看了看薑一,“真的不冷嘛?”
薑一拿油紙傘的手抖了一下,“不冷的……”
無常拍了拍小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萍聚萍散已看透,自珍自重當堅守。情長情短平常事,何去何從隨緣酬。
該分手時當分手,留難住處莫強留。隱痛各有春秋療……
回來時雨漸大,兩人是小跑著回到鴻興樓的,回來時衣才都被打濕了。
今日因為雨,濕氣重,鴻興樓裏食客比較少,隻有零散的幾位。
“二位回來啦,今日雨大,給。”
小二遞過來兩條毛巾,薑一把傘收了,靠在一旁接過毛巾,擦了擦濕了的頭發。
無常則接過木匣子和毛巾,邁著小碎步上了樓。
紀矢正好聽到有動靜,便從二樓趕了下來,碰巧看到了無常。這個披著鹿絨的襖子的女子,紀矢沒見過。
帶著疑問,紀矢來到了一樓,剛好就看薑一在門口。
“高先生?”
薑一抬頭一看,是紀矢,連忙檢查了麵甲戴好沒。
“是紀少爺?你怎麼來了?”
薑一趕緊胡亂擦幹了頭,找了個桌子請著紀矢坐下。
“紀少爺來這,是找我?”
薑一喝了杯鴻興樓的午子仙毫,暖了暖身子。
紀矢恭敬的答道,“先前在我家前輩舞槍,實在是高明,所以……”
紀矢說話有些扭扭捏捏,後麵怕是不好意思說。
薑一又喝了杯午子仙毫,這茶實在是個香茗。
細嫩鮮葉,形似蘭花,翠綠顯毫,湯色嫩綠明亮 ,清香持久,浮在這茶水裏,配著那南方雨,少不了那些古韻。
薑一抿了抿嘴,“不要叫我前輩什麼的,我和你也差不多大的。”
紀矢連忙擺了擺手,“那怎麼成。”
薑一聞著古青瓷茶盅裏的靈茶香,“你剛剛說什麼?”
紀矢不確定的說道,“其實……我想拜您為師……學習槍法!”
薑一差點把茶吐了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