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年裴子涵被關玨帶回青雲不久,裴劍宏便找了上來,兩人談了許久的話,具體內容無其他人知道,隻是之後裴子涵便長居山上,隻每年回去探望父親一次半次的。這日子涵一早就出發了,安子君起來後便直接去了關穎兒處,見她正披著鬥篷站在門口發呆,忙走上前去,說道:
“我的好姐姐,您發呆也換個地方啊,這風吹的也不嫌冷。”說著就拉著她進了房間,看床鋪沒有睡過的痕跡,歎了口氣,繼續道:
“他又不是晚上就走,你好歹睡足了再去送啊。”
“我怕睡過了趕不上。”關穎兒解下披風,伸到門外抖了抖雪,扔到了一邊的榻上,便在一旁坐了。安子君搬著爐子出去生了炭火,又燒了水泡了兩杯熱茶,也端了來坐到旁邊,問道:
“他見著你去送了?”
“沒有,我躲在後麵了。”關穎兒喝了口茶,答道。
“哎,何苦,你們兩個啊,說開了就好了,也省得我當個無間道,每次都來通風報信的。師父和師娘那麼開明,肯定不會反對的。”
“爹爹他……”關穎兒欲言又止,想到父親之前跟自己說的話,終是忍住了沒說出來。
安子君看著時間,又坐了會兒,才告辭出來往大食堂去了,找到李小浩,拿了墨宸的飯,心裏邊想著事,邊給他送去了。
這次來到漱塵居,雖然還是緊張,卻是沒有了上次的忐忑,想來一則是心裏記掛著事,二來是已經來過一次,有了經驗。
子君推開院門,昨夜下了雪,地上果然仍是沒有一個腳印,走到石桌前,掃了桌上的雪,才對著房門喊道:
“師叔,飯……”話還沒說完,便見墨宸開了門走了出來,身上還是隻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衫。
“師叔,您這裏有碳嗎?”見他吃完放下了碗,安子君才問道。
“沒有。”墨宸站起身了,看了眼子君,回答後就又回了屋子。
安子君收拾好了碗筷,便興衝衝的下崖到了大廚房找李小浩,四處尋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後來在掌勺的季大叔的指點下,才在後院的小屋內看見了,原來他正和其他的幾個小廝吆五喝六的擲骰子呢,這會子不知道是輸了還是贏了,正和另一個人互相扯著衣領罵架,眼睛瞪的滾圓,臉也脹的通紅,周圍一圈子人也都在拚命起哄。子君在旁邊聽了會,才知道原來這小耗子賭紅了眼,將這幾個月攢給母親治病的錢也輸了,現在正反悔著,不願意交錢。又聽了會也沒什麼新內容了,才走上前去架開了他們的手,說道:
“好了好了,別打別罵了,和氣生財。”
眾人一看,見是掌門的小徒弟,便不再大聲起哄,卻也不散,隻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嘀嘀咕咕,安子君不理,繼續說道:
“小耗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俗話說的好,願賭服輸,你既然輸了,男子漢大丈夫就要輸得起,放的下。成原大哥你說是不是?”後麵一句卻是對著另一個人說的。
“君姑娘果真是有見識,說的話就是不一樣,不像有的人,癩皮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