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可好?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你爹爹娘親要擔心的。”

沒想到自己一覺竟然睡到這麼晚了,可是家麼?這輩子恐怕也回不去了吧。安子君低下頭,無奈的笑道:

“在這裏我沒有家,也沒有父母,就算再晚也不會有人擔心的。”聽了這話,裴子涵也不禁生出一股蒼涼來,原來竟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怪不得身上的氣質如此不合宜,生生比年齡老了一大截,哎,肯定是從小就吃了很多苦的。安子君見他聽了自己的話後,就緊咬了牙一臉悲憤,不覺笑了起來,這小子倒是一副軟心腸,還沒說什麼博眼淚的話呢,就生出晚娘臉來,要是自己再煽情一把,說不定他得怎麼樣了。這樣一想,心中那一抹哀愁也被拋開了,子涵見她盯著自己突然笑起來,奇道:

“怎麼了,開心成這樣?難道我臉上長了什麼好笑的東西麼?”

“額,不,嗯,是那個。”子君支支吾吾,也知道人家正在為自己傷心,自己卻因為這個事情笑委實不道義,忙使勁的憋住,做出一副認真的表情:

“笑,是因為很開心。我長這麼大還沒遇見過像您這麼好心腸的人,少俠您不僅玉樹淩風,風流倜儻,還有一副菩薩心腸,救小女子於河水之中,實在是一位人中之傑,他日必定是名動一方的超級大俠。想到這裏,我就很開心,所以就笑了。”聽了她一頓亂說,子涵嘴角抽了抽,道:

“看不出來,小丫頭嘴巴挺能說的啊。”

“嘿嘿,不敢當。安子君,大俠您要不嫌棄就叫我子君吧。”安子君一臉諂媚的笑道。

“我很好奇你多大了?”

“七歲…吧。”

“吧?”

“嗯,之前頭被撞了,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剛扯完又想到自己之前說過沒家沒父母的話,忙加上一句:

“還記得爹爹娘親都不在這裏,也沒家了。”裴子涵聽了這話,不禁又為她的悲慘身世歎了口氣。隨即想到了什麼,道:

“你別擔心,我師叔醫術高超,待有機會帶你去給他瞧瞧,說不定能治好這忘症,到時便可以找到其他的親人了。”安子君見他提起師叔時滿臉崇拜和自豪,不禁好奇道:

“真這麼厲害?”

“那是自然,師叔醫術盡得師祖真傳,我師傅說當世無人能出其右,乃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神醫。不過師叔生性淡泊,從不出世,隻醫治一些有緣人,世人皆不知道罷了。”原來是個自視清高的自私鬼,白學了一身醫術卻不用來治人,再高能高到哪去,高了又有什麼用,帶進棺材陪葬?心裏雖這麼想,但看子涵一臉不容他人侵犯的神聖表情,編排的話也不敢說出口了,但又不甘心就這麼認了,便幹巴巴道:

“既然你師叔這麼厲害,肯定年紀一大把,頭發胡子白花花了。說來老人家出門一趟也不容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胡說,哈哈,這話叫我幾個師姐妹們聽見了,非得撕了你的小嘴不可。”

子君“哼”了一聲還想說什麼,肚子卻“咕咕”的叫起來,在這暗夜的小河邊顯得格外的大聲,裴子涵愣了一下,隨即輕聲笑了出來。子君有氣無力的斜眼看了看他道:

“這位大俠,我已經兩天多沒吃東西了,好餓啊。”這身體原本就是個嬌滴滴小姑娘,現下子君雖然故意幹癟著嗓子說話,可聽上去還是夾雜著奶聲奶氣,裴子涵聽了,也不再笑,拿著劍起身,邊扒拉衣服便說:

“走,小爺帶你吃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