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誰?!(1 / 2)

文刀從來都隻能感覺到那股黑,以及它鋒銳的力量,卻從來不曾從這一股漆黑中得到怎樣的感覺,比如溫暖,比如熾熱,或者是寒冷。這種黑的力量仿佛與生俱來,至少他有記憶以來便紋飾在他的左側後腰,仿佛最華麗的紋身,長有三寸,闊一指……他研究了很多年,終於知道,那是一柄沒有握柄,隻有鋒刃的黑色的刀。

兒時這柄黑刀覆蓋了他的整片後腰,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的生長,這柄黑刀在腰後占據的位置比例越來越小,如今看來,似乎隻是一片不起眼的胎記。文刀所有的信心,以及力量盡來源此——即使他了解不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區區一級的練氣水準,在聯邦之中什麼也不是——父親沒有說過,負責練氣課程的老師沒有說過,但是他實在是沒有練氣天賦卻是不爭的事實。

此刻的黑夜中,他抬起一隻少年人的手掌,在眼前凝視,那手掌除了顯得白皙以外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藝術的特質,但是他默默運轉心神的時候,卻有一抹極燦爛的黑噴湧出來,像地下勃湧的岩漿,像大河奔騰的潮水,那黑色在他手上蔓延,吞吐不定,空氣裏都發出被一股鋒銳的力量撕裂的嗤嗤聲響。即使黑夜之下,這黑,依舊絢麗。

他能清楚的感知得到,這股黑色鋒銳的來源,就在腰後的黑道紋身,那不能帶給他任何身體感受的力量在身體裏通行,勾建出了一條與他練氣時完全不同的通道,不在聯邦義務教育練氣課程裏講解的人體脈絡的任何一條上,仿佛是這股黑色力量在他的身體裏憑空開鑿,後天成就的通道。

這真是一件奇異到了極點的事情。少年文刀還不知道這對於聯邦傳衍了數千年的練氣傳統代表著怎樣的顛覆意義。

黑色在眼前照耀,在這刻,他能夠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強大,那手上噴湧的黑色力量能夠撕裂一切,他的全身細胞都在顫動,毛孔殛開,周遭的一切都在感知之中,這種強大的感覺讓剛滿十六歲的少年止不住地心神激蕩,自己就是那種Bug,多麼強大的象征……

但是,這以往能夠給他極大信心的力量,這一刻卻完全幫助不了他。即使他能夠用這股黑色,將聯邦練氣審核的標準道具抹殺,卻仍然改變不了他已經徹底失去了體內辛苦修煉得來的所有的氣,成了一個連一級也沒有的廢材,與剛出生的嬰兒無異。隻要坐上聯邦星際跨越飛船,在橫跨空間緯度的一瞬間,強大的空間擠壓力量,即使有聯邦科技手段的保護,也能夠將他的身體變成茫茫星空裏的一片齏粉。

他永遠也出不了千島這顆聯邦落後的行政星了。

這對於一個懷揣理想,心藏願望的少年而言,是何等樣的沉痛打擊!他清秀的臉龐一瞬間糾結了起來,漂亮的眉頭折皺成了奇異的形狀,心中升起了僅次於一年以前行政區百萬人大會場那成華麗煙火升騰起來時的壓抑、惱恨以及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