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現時的情況有所出入,但是大體不錯。劉磐自嘲的笑笑,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江陵。因為父親新喪,自己不得不托身於劉表府中,表弟劉琦乃至府中仆婦的歧視目光讓他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默默的拚命練武,研習兵書,隻為了不再受人折辱。但是此時此刻,自己所做一切就好像一個笑話般惹人發笑。
震天的喊殺聲已經愈發逼近府門,劉磐狠狠的搖頭,甩開腦中混亂的思緒,長劍出鞘,策馬而出。
長沙太守府外,太史慈勒住自己躁動不安的坐騎,臉上冷冷的不帶任何表情,在他身後,數百支火把照透了夜色。
府門洞開,一騎直衝了出來,劉磐提劍厲聲喝問道:“長沙太守劉磐在此,哪個先來領教我手中長劍?”
太史慈帶馬而出,聲音冰冷沒有起伏:“劉磐,相信我,如果不是我家主公嚴令要保你和黃忠的性命,我定叫你身上多出二百七十九個透明窟窿,以報我帳下陰雲弓兵覆滅之仇!”
“太史慈,我認得你。可惜我手中寶劍枉斬你這等賣主求榮的狗賊!”劉磐怒吼一聲,帶動戰馬,舉劍向太史慈直衝過去。
太史慈冷笑著將長槍丟在一邊,從背上拔出雙短戟道:“我若用長槍與你對攻,以長破短,想必你做鬼也不會服氣。今日便叫你死的心甘!”
“殺!”劉磐再次暴喝,長劍直劈太史慈的麵門,太史慈舉起雙戟,架住了劉磐的這一劍,接著猛然發力,將劉磐的劍勁卸開。太史慈雙目赤紅,嘶聲暴吼,雙戟呼嘯斬下,劉磐以長劍橫封,金鐵交鳴聲中,一股雄沛的力量如開閘的潮水般湧來,劉磐虎口劇痛,長劍震顫著脫手飛出。太史慈狠狠咬牙,略收短戟,再次蓄勁劈下,卻被斜刺裏刺出的一杆長槍架住。
孫策平端龍魂槍,雙手隱隱發麻,皺了皺眉道:“子義,你是真的要殺他!?”
“不錯,否則他日於九泉之下,末將沒有麵目見我二百七十九兄弟!”太史慈恨聲道。
“即使違抗軍令也在所不計?”
“是!”
“子義,你上戰場的次數多過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在戰場上,總有人會死去。之後無論我們如何傷心,亦無法讓他們重新活過來。他們的死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活下去。”孫策沉聲道,“我們之所以被世人稱為名將,並非因為武功韜略,而是因為我們在踏上戰場之前,已經準備好去麵對所要失去的一切。死者已矣,這個時候,希望你能釋懷。”
太史慈將雙戟插回背上,用手在臉上抹了抹道:“主公,末將謹領教誨。”
孫策點了點頭道:“子義,你雖為我親貴大將,但是違抗軍令,不可不罰。親兵,將太史慈押下去,脊杖三十,削去騎都尉軍職,重新從伍長做起。”
太史慈垂頭下馬,跟著親兵去軍法處領罰。孫策轉身直視劉磐,目光炯炯的道:“劉將軍,勸降的話在下不願多說。目前劉表病體沉重,無法理事,劉琦、蔡氏以及蒯越的為人,相信劉將軍比在下清楚。如今這種必死之局,閣下是否還想全力一搏?”
劉磐怒道:“孫策,你當我劉磐是什麼人?哪怕是困獸猶鬥,也要拚死一搏!”
孫策無奈的搖頭,一揮長槍,身後的風火騎兵一擁而上,將劉磐綁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