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長也怔怔的發起呆來,無論如何勇猛的將士,也無法餓著肚子守城。霍峻察言觀色,明白了他的擔心。他無奈的拍拍百夫長的肩膀道:“我等既食主公俸祿,為主公而死,也是理所應當的。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誠,但求無愧於心。”
軍士們聽了霍峻的話,都是悶悶的不出聲,一直沒有說話的副將湊上來道:“將軍,不如末將明日突圍出去,往襄陽搬救兵如何?襄陽是荊州的屯糧之所,駐兵也是軍中精銳,隻要蔡中和蒯越肯發兵來救,定能解漢津之圍。說起來末將與蒯越曾有一麵之緣,而且大家同在主公帳下為將,此去襄陽求援,末將有七成的把握。”
霍峻沉默了一會,點點頭道:“現在也隻能如此了。子義,漢津的存亡可全在你身上了。”
太史慈半跪下來:“末將必不負將軍所托。”
建安五年三月二十一日。
甘寧從後麵帶馬上來和孫策並轡而立:“主公,今天還是圍而不攻麼?”
孫策點了點頭道:“繼續圍著,一個人也不要放出來。漢津這麼個彈丸之地,我看他城中的糧草還能支撐多久。”
“主公何不拉雷霆車過來砸兩天?”
“不妥。”孫策搖頭,“雷霆車在摧毀城牆的同時也會摧毀民心,重築城牆容易,重聚民心難。而且現在荊北已落入曹操手中,襄陽一帶是未來我軍借以抗衡曹軍的前哨,加固城牆尤嫌不夠,還用雷霆車來砸?”
“與曹操開戰隻怕還要些時日吧。”甘寧訕訕的笑笑,“況且曹操就那麼點兵,擋不擋得住袁紹還是兩說。”
“袁紹無謀之輩,就算聯合劉備,也未必是曹操的對手。”孫策抬頭看著天空,“曹操盡取河北後,與我決戰也就沒有多少時日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漢津的城門忽然打開,一隊騎兵不過十幾人,閃電一般的疾馳而出,衝在最前麵的是一匹黑色的駿馬,馬背上的武士身形矯健,身披黑色戰甲,背後插著兩杆小戟,手中提一杆長槍,正是東萊虎將太史慈。
孫策一橫長槍,喝令道:“小心敵軍的誘敵之計,步卒不要輕舉妄動,弓弩手準備!”
隨著孫策的命令,一排弓弩手整齊地抽出角弓,搭箭上弦,直指著衝出城池的這一隊騎兵。孫策戰槍一沉,箭雨離弦,幾匹戰馬被羽箭刺進胸口,慘嚎著一頭栽倒,將背上的騎兵摔下來。又是一輪齊射,更多的戰馬被射倒,隻有衝在最前方的太史慈,撥開了射向他的羽箭,仗著馬速,直奔孫策而來。
“單騎衝陣?有膽色!”孫策喝了聲彩,一夾馬腹,策馬而出。兩馬相交的瞬間,太史慈長槍橫掃,孫策舉槍封擋,槍杆上傳來的巨大力量險些將他手中的長槍震飛。孫策勒住戰馬,待要回身再戰時,卻看見那匹黑馬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在踏倒了一個來不及閃避的弓箭手後,如一陣疾風般殺入了自己的本陣之中。太史慈在陣中左刺右挑,士兵們紛紛倒地,莫有當者,竟被他生生殺出一個缺口。渾身浴血的一騎從那個缺口脫困而出,向著襄陽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