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地度過了幾日,終於還是到了分別的日子。
清晨,我早早地便在城門口等待慕容謹。
當他騎著駿馬,踏著晨曦,款款出現在我麵前時,我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崇敬之情,那是對保家衛國的軍人的崇敬。
見到我,他有些吃驚,快速下了馬,朝我走來:“你怎麼不在家睡覺,這麼早就出來了?”
“昨天忘了把一個東西給你。”我從懷中掏出那個荷包,“給你,保平安的。”
慕容謹接過荷包,微微挑眉:“我原來都不知道你還會女紅。隻是…這繡工…”
“不許說出口!”我漲紅了臉,“我知道我繡得不好,不過你不許說出口。”
慕容謹忍俊不禁:“傻瓜,我幾時說你繡得不好了?你親手繡的,能不好麼?”
我冷哼一聲:“知道就好!”
慕容謹忽然一把將我擁入懷中:“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我伸手環住他的腰,竭力忍住眼淚:“我會的。”
許久,慕容謹才將我放開:“我走了。”
我極力保持笑意:“好,一路順風。”
慕容謹離開後的日子,平淡又無聊。我每日在家除了吃喝拉撒就還是吃喝拉撒。
一個月雖然十分漫長,但好歹也已經熬過去了。期間我沒有收到關於慕容謹的任何消息,幾次去問了胤礽,也是一無所獲。
所以,當傳來慕容謹打了勝戰,即將歸來的消息時,我激動地整夜難以入眠。
又等了幾天,慕容謹終於回來了。
可當我興奮地跑到前院時,見到的卻是讓我心碎神滅的一幕。
隻見院子裏,士兵分成兩排,分別立在兩側,個個神情都哀傷而凝重。
我的雙腿瞬間就仿佛灌了鉛那般,沉重得移不開腳步,雙眼隻盯著中間那漆黑的棺槨,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慕容謹手下的小將站在一旁,低著頭,道:“夫人請節哀。”
我猛然驚醒:“你什麼意思?”
那小將道:“將軍他已經…為國殉身了。”
“我不信!”我反射性地吼了回去,可腳步卻還是情不自禁地朝那棺槨走了過去,直至看清了裏頭之人的容貌。
他還是像從前那般俊朗不凡,隻是對著我時,眼角眉梢已不再有柔情浮現。
此時此刻,我已不得不信。
我極力遏製住排山倒海而來的傷痛,顫抖著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可指尖卻再也感受不到他的體溫。我終是忍不住,眼淚如決堤般滾滾而落,淋濕了他的麵龐。
我控製不住自己,身手用力搖晃著他冰冷的軀體:“慕容謹,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帶我離開這是非之地,從此浪跡天涯的嗎!你怎麼可以食言!你憑什麼把我耍得團團轉!你到底憑什麼!慕容謹,我恨死你了!”
幾名士兵忙上前將我拉開:“夫人,你冷靜點!”
“放開我!”我用力甩開他們的手,繼續朝慕容謹撲了過去,“慕容謹,你給我醒來!你醒來啊!慕容謹!”
“夫人!請節哀!”那幾名士兵再次上前將我拉開。
“放開!”我拚盡全力想要掙開,然而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