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謹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傻瓜,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又何必拘泥於這一時。”他將下人剛換上的熱米飯端到我麵前,“趕緊吃飯吧,餓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我點點頭,拾起筷子,勉強扒了幾口,卻是提不起精神品嚐。
慕容謹無奈搖首:“我看還是我喂你好了。”
“不用!”我忙紅著臉拒絕道,“讓旁人看了笑話。”
慕容謹挑眉:“那你還不快吃?”
在他的眼神逼迫下,我隻好乖乖把一碗米飯都吞了下去。
第二天,慕容謹又被宣進宮,商量出征事宜。我一個人在家閑著,便拿起繡花針,準備給慕容謹繡一個荷包。
忽然,肚子傳來一陣餓感,我便站起身,準備去廚房拿點東西吃。
走到廚房,看著這熟悉的環境,想著那曾經的人,我的眼圈便忍不住紅了。
這時,新來的廚子全叔走了進來,見到我,先是行了一禮,道:“夫人若要吃東西,讓下人來拿就是了,豈可屈尊來此?”
我忙深深吸了口氣,不讓眼淚流出:“我原本也是下人,來慣了廚房,也不習慣指揮別人。”
全叔道:“夫人身居高位,心境依舊淡然,我老全著實佩服!”
我微微一笑:“全叔過獎了。”
全叔這才想起要事:“夫人想吃什麼?我這就給你做。”
我道:“隻要有吃的都可以。”
全叔道:“好嘞!那就讓夫人嚐嚐我老全最拿手的陵州煮麵。”
我好奇問:“全叔你是陵州人?陵州在哪裏?離京城遠嗎?”
“遠,遠著呢!”全叔道,“去年家鄉發了大水,糧食那可是顆粒無收啊!沒辦法,就隻好背井離鄉,出來謀生計了。”
我沒敢再多問下去,便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煮麵。
忽然,卻聽得屋外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我疑惑地走了出去,在拐角處,發現曉雪此刻正坐在那裏哭泣。
我忙走過去:“曉雪,你怎麼了?”
見到我,曉雪立即抹淚:“夫人。”
我坐到她身邊,輕輕按著她的肩膀:“發生什麼事了?”
曉雪朝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眼淚便落得更洶了:“夫人,你還記得從前的那個廚子宋煜嗎?”
我心下一緊:“我當然記得啊。他怎麼了?”
曉雪哽聲道:“我方才聽其他丫鬟說,宋煜他…他陷害將軍,罪無可恕,午時就要問斬了…”
我整個人猛然一震。來不及思考,立刻便衝了出去。
“夫人!”曉雪也急忙跟著我跑了出來。
待我們趕到時,行刑台上早已空無一人,可留下的那灘血跡卻是那般觸目驚心。
曉雪沒忍住‘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我手握欄杆,身子緩緩滑了下去。
原來,這就是他那天來跟我道別的原因。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
他是一顆棋子,一顆被人利用完就扔在一邊的棄子,關鍵時候,還會被用來當替死鬼…
所以,這一切事情,其他人都分毫無事,隻有宋煜,命喪斷頭台。
原來,這就是我們的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