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確定圖察沒有跟上來以後，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你說明天會不會全京城都知道你有斷袖之癖啦？”
慕容謹麵不改色：“那樣更好。”
“什麼？”我詫異地看著他，“我沒聽錯吧？”
慕容謹道：“我現在倒是希望卉兒以為我有斷袖之癖，那樣…”他卻忽然轉移了話題，“快到午夜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我有些莫名其妙，卻也不想多問。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道：“晚上跟太子爺搶花魁的那個石磊還真是大膽。我都已經好心提醒他了，他仍然一意孤行。而且你猜他說什麼？他居然說就是因為知道對方是太子爺，所以他才偏要跟他作對。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活得太膩了？”
慕容謹卻道：“太子爺前些日子剛訂了婚事，聘石文炳之女石新蕊為皇太子嫡福晉。”
“這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我心下疑惑，轉念一想，才漸漸明白過來，“石磊…石新蕊…石磊不會就是石新蕊吧？”
慕容謹點點頭。
我不由驚歎：“那這個未來的皇太子妃膽量頗大啊！”
慕容謹微微勾唇：“有這樣一個女子管住太子，我倒是頗為放心。”
我雖然從前不愛讀書，但對曆史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關於胤礽，我也大致知道一些。便對慕容謹道：“你也要注意太子爺的一舉一動，以免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到時候隻怕太子之位不保。”見慕容謹沒說話，我忙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太子爺身居高位，又那樣貪玩，若是一不小心玩過頭了，被有心人給記了去，再到皇上那裏告上一狀，豈不是很危險？你應該知道，皇帝雖難當，太子卻比皇帝更難當。”
慕容謹仍舊沒說話，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心下發慌：“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慕容謹忽而一笑：“阿凝，你變了。
風忽然大了起來，前方的燭光開始有些搖晃，沒一會兒，雪花便簌簌落了下來。我忍不住驚喜地喊出聲：“下雪了！”
慕容謹亦道：“是啊，下雪了。讓我想起了我們的初遇。”
我好奇道：“我們是在下雪天認識的麼？”
慕容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隻是那絲疑惑轉瞬即逝。他點點頭：“那時候你還那樣小，昏迷在雪地裏，我與父親母親剛從鳳城回來，路上見著你，便將你帶回家了。我們問你叫什麼名字，你隻說‘阿凝’‘阿凝’，我們問你姓什麼，你隻是搖頭。後來母親說，既是在雪花漫天之時遇見你，便姓‘花’吧。於是，你就叫‘花凝’了。”他說著，唇角的笑意漸濃，“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偏著讓我遇見你。”
原來他都還記得，那樣久遠的事，他都還記得一清二楚。這分明代表了他心裏是有花凝的。我忍不住問：“可是為什麼後來你要那樣對我？逼得我不願再活下去？”
慕容謹說得很直白：“我隻是喜歡你，可並沒有喜歡到可以讓你為所欲為的程度。那段時日，我的確是煩了你。”
我心下不禁泛酸，不知道是為花凝酸澀，還是為我自己：“那麼，後來我決定要離開你了，你為什麼不放我走？”
慕容謹看著我，伸手輕輕拂去落在我發間的白雪：“因為，我已經習慣有你在身邊了。”
我難免生出一絲不悅：“慕容謹，你好自私。”
慕容謹卻並不生氣，坦然承認：“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