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下了我在古代所看到的第一場雪。北京的雪到底跟南方的不同,不如南方的雪那般溫柔細膩,一下起來,便是夾雜著刺骨的冷風,滿世界飛揚。沒一會兒,便已落了厚厚一層,踩上去還能感覺到綿綿的。

我的傷差不多都已經好了。

來到廚房,隻見宋煜正在忙碌著。我便笑著走過去聞了聞那正在爐子上燒著的鍋,一股香氣頓時撲鼻而來:“嗯,好香啊!你在燉什麼呢?”

宋煜道:“雞啊,你聞不出來嗎?”

我疑惑道:“雞有這麼香嗎?”

宋煜道:“別人的雞也許沒這麼香,但我的雞就是這麼香。”他忽然一臉驚恐地看著我,“你今天是怎麼了?”

我不解:“什麼怎麼了?”

宋煜狐疑地打量著我:“從前你見了我,不是罵就是嘲笑的,今天怎麼這樣心平氣和?弄得我好不習慣。”

我忍不住朝他握緊了拳頭:“你真是犯賤!”

宋煜一臉無奈:“的確有點。”

我忍不住笑了:“對你真是無話可說了。”

宋煜直接開門見山道:“不會無話可說的。說吧,你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我轉移了話題,就要去掀鍋蓋:“我能吃這鍋雞嗎?”

宋煜忙製止了我:“你說有什麼事,我就讓你吃。”

我用力拍開他的手,繼續掀鍋蓋:“也沒什麼事,我就是來跟你道謝的。”

“道謝?”宋煜一臉吃驚,邊製止我邊問,“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要謝我什麼?”

我終於放棄了掀鍋蓋,走到灶坑前,蹲下,隨意往裏頭加柴火:“若不是你告訴慕容謹我被抓到成王府了,他又怎麼會知道我在成王府?他要是不知道我在成王府,又怎麼趕得及救我?你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宋煜輕輕搖首:“消受不起啊,消受不起。”

我道:“消受不起的話,那就補償點咯?”

宋煜挑眉問:“補償什麼?”

“雞啊!”我指著火爐上的鍋。

宋煜偏頭想了想:“也隻好如此了。”

距慕容謹出征已經半個月過去了。半個月來,卻沒有傳回半點關於他的消息。我心下竟不由十分不安,想起了棋笙說花凝從前在慕容謹出征時總會去佛堂跪上一天,我便忍不住也去了。從前花凝那樣做,慕容謹便每次都能平安歸來,那我現在也這樣做,他也一定能平安歸來的吧。

隻是我連續拜了三天,仍舊沒有聽到關於慕容謹的任何消息。我不由有些失望,難道花凝拜有用,我拜就無用了麼?莫非是我的心不如花凝來的虔誠?我想一定是這樣的。於是,我便懷著一顆十分虔誠的心,又連續拜了六日。終於,在第七天傍晚,收到了慕容謹的消息。

棋笙急匆匆跑進來告訴我:“出大事了!”

我心下不由一驚:“出…什麼事了?”

棋笙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將軍,將軍他…”

我繃緊了神經,整個人呆呆的,竟然不敢再問下去。

“噶爾丹大敗,將軍凱旋而歸!現在正在宮中受賞呢!”棋笙忍不住笑得捂住了肚子,“瞧你緊張的那樣兒!”

我心下一鬆,鼻子卻忍不住泛酸。憤憤起身而去:“你真無聊!”

棋笙忙追了上來:“誒,你別生氣啊!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我半吼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