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是個重感情的人,馬良性格真摯,一路上有問必答,謙遜客氣,頗得沈易好感,以生結交之意,此時見馬良有了麻煩,雖知道極有可能惹火燒身,但性格使然,略一思索,便定下計來。
彎腰鑽進一旁草簇裏,打開袋子,取出衣衫套在身上,明晃晃的玉牌係在腰間,怔怔心神,聽密林裏打鬥聲又起,長吐一口濁氣,高呼道:“可是馬師兄在裏麵!”說罷便往裏麵走去。
見有人察覺趕來,兩人的交手之聲嘎然而止,繞開幾堆細竹,沈易硬著頭皮出現在二人跟前。
隻見馬良捂著胸口半蹲在地,嘴角幾縷血跡觸目驚心,另一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半邊臉已經腫了起來,衣衫襤褸,露出一道道血痕。見來著竟是沈易,馬良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但隨即又閃過幾絲複雜,另一人神色卻是陰晴不定起來。
“你來這裏做什麼!我與陳師兄切磋切磋,這裏沒你事。快走!”不等沈易做聲,馬良先開口道,語氣用的頗重,但顯然是為了不讓沈易卷進這場麻煩。
“慢著!”陳放眼神一稟,凶光聚起,慢悠悠道:“這位師弟看著眼生得緊,也不知道實力如何,不如也留下切磋切磋。”心想著外門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偶爾少幾個人已是常事,今日大不了一拚,隻要搶了寶物,雖擔些風險,也是值得。
“你!……”
“陳師兄!”
馬良正要開口,卻被沈易一口打斷,抱拳向二人稽了一首,恍若不知情般,若有所指道:“師弟今日新來,師兄自然是眼生。適才南風長老還讓我跟著馬師兄一段時日,先學學規矩,哪敢與師兄切磋。”
“哼!”陳放見沈易不卑不亢,也摸不準底細,猶豫了下,問道:“你剛從南風長老那裏來?嗬嗬,倒是巧了,我聽說他今日剛得一寶物,愛不釋手,也正想抽空過去看看。”
見陳放沒有再咄咄逼人,而是試探自己,沈易心下稍定,不假思索道:“我去之時,南風長老確實一直在把玩一尊玉獅子,甚是喜愛。”
見沈易說的不錯,陳放心中雖有不甘,但又怕南風忽然記起此人,眼神微眯,陰沉道:“既然南風長老吩咐,我也就不耽擱你二人了,馬師弟,這幾日你可要好生教教他規矩,過段時間,陳某定會來考校考校。”
說罷深深地看了沈易一眼,咬了咬牙,衝馬良冷哼一聲,也不顧身上血跡,轉身便向密林深處走去。
見陳放身影漸漸消失,馬良這才長出一口氣,驟然放鬆,隻覺得身上傷口處傳來一陣陣劇痛,一陣目眩,最後隻看見沈易一臉著急地向自己奔來,隨即眼前一黑,仰頭栽倒。
沈易見馬良忽然昏迷,心下大急,急忙跑過去,卻正好瞧見馬良衣襟內滑落出一物,四四方方,閃爍著木質光澤,沈易隻當是什麼玩意,便伸手去拿。
這一拿不要緊,隻見那木盒側麵陡然現出一條槽口,一道兩寸長的弧形劍氣從中激射而出,來不及撒手,沈易掌心瞬間便被劃破,鮮血登時淋漓如灑,沈易大駭,下意識便要將木盒扔出,但卻發現如同黏在手上一般,不過眨眼功夫,已經是血跡斑斑。
仿佛是吃飽了一般,木盒發出一聲宛若金鐵相交的器鳴聲,其上血跡連同木質表麵一塊塊脫落,最後隻留下指長一截,不等沈易反應,便直接順著掌心傷口鑽了進去,頓時,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從經脈裏傳來。
“嘶!……”
沈易一手抄起地上的馬良,強忍著痛苦,咬緊牙關往山下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