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疃緒這廂還在與幼禾觀容大眼瞪小眼,聽到消息快步進了殿的眠春卻是急了:“小姐還愣著做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快沐浴更衣才是!”
還是幼禾先回過神來,撐不住就要笑,又覺著不合適,麵容扭曲地拽一把觀容道:“正是呢,快服侍主子梳妝吧。”觀容被她揪了一把也是醒過神來,忙吩咐備水沐浴,一邊推著婁疃緒進了寢殿,替她除去簪環。
婁疃緒好不容易從怔愣中恢複過來,見自己已經被剝光了塞進浴桶裏,又想到先前正在討論的話題,雙頰被熱水一熏便漲得通紅,抓住服侍她沐浴的眠春卻說不出話來。
眠春隻當水熱了,伸手探探水溫道:“小姐可是覺得熱?”婁疃緒搖頭,眠春動作迅速地幫她沐浴畢擦幹身體,卻見她仍是臉頰通紅,不由奇怪:“小姐哪裏不舒服?”
婁疃緒羞惱,瞪了她一眼仍是不語,眠春愈發疑惑,忙喚了幼禾來幫她梳妝,自己隻拉住觀容低聲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觀容眉目間仍帶著笑意:“主子隻是害羞罷了,沒甚要緊。”眠春心知婁疃緒今日估摸著是要正式侍寢了,心下了然,隨口問道:“今日你們跟著那嬤嬤學了一天禮儀,可都熟了?不會有差錯吧?”見觀容有些尷尬地低頭,眠春隻當那嬤嬤不安好心想讓自家主子失禮,有些驚慌地苦了臉。
觀容見眠春想岔了,忙安撫道:“規矩禮儀都實打實地學了,不會有錯漏的,你安心。”眠春緩口氣瞪她一眼:“既無事,唬我做什麼!”觀容捏捏眉心,終是不好再瞞她,隻好附耳告訴眠春主子為何神情有異。
眠春聽畢也微微紅了臉,有些擔憂道:“這如何是好?小姐若是今晚還不能……”麵上浮起憂色,“想來宮裏的貴主們更不會放過小姐了。”見觀容沉吟不語,忙拉住她低聲道:“不如……你跟小姐講講吧?你知道得多,大略說說也好啊!”
觀容忙撕她嘴:“混說什麼!我就算有些小本事,也是個未嫁的,哪裏知道這些事!”眠春知她說的有理,歎口氣也不再言語。二人看著正在梳頭的婁疃緒,漸漸地都將目光放在了幼禾身上。
幼禾剛給婁疃緒挽好了一個左傾髻,轉身正想尋朵花來做配飾,卻見觀容眠春二人在身後麵色古怪地看著自己,唬了一跳道:“你們瞧著我做什麼!”回身又見婁疃緒也在鏡中看自己,才明白過來她們打什麼主意,丟了手中發飾急道:“我雖年長些,這些事卻能去哪裏知道!”見婁疃緒黯然,又安撫道:“主子莫著急,主子慣是個聰慧的……這些事,現學也……”
婁疃緒害羞,忙打斷她:“別說了!你們隨我去門口候著皇上吧。”說罷攜眾人到晴水閣門口等候。
約莫一刻鍾不到,便見皇帝儀仗往這邊行來,婁疃緒等人忙俯身行禮,皇帝揮手示意免禮,扶住婁疃緒笑道:“今日有些晚了,可等久了?”
婁疃緒有些別扭地一笑道:“未等多久,臣妾也是剛出來。”皇帝點點頭,攜她往寢殿去,一邊揮退眾人:“你們都下去吧,有你們主子伺候朕。”
待進了寢殿,皇帝拉著婁疃緒坐到外間榻上,和顏悅色地問:“這幾日可有好好吃飯?宮裏服侍的人可還妥當?”
婁疃緒感激一笑:“都很好,勞皇上掛心了。”
皇帝點頭笑道:“這樣便好。”略沉吟片刻,拍拍她的手,“外麵傳過來消息,婁大人一行已過了崚州,再有三四日就到隴洮,一路平安得很,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