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缺錢,我找了一個危險的活兒——幫林小姐殺了她的未婚夫。
林小姐的未婚夫答應和老婆離婚,然後和林小姐在一起,但是在他把所有行李都搬到林小姐的住處後,人卻突然失蹤了。
“那個沒良心的男人!他一定是反悔了!既然他根本沒打算和我結婚,那我就讓他永遠記住我!”林小姐對我狠狠地說。
隨後,她給了我那個男人的地址,而我也給了她一張電話卡:“現在這個手機的電話號碼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等我做完事之後,會用他家的座機給你打個電話,證明我完成了我的承諾,到時候你再把尾款打進我的卡裏就好了。”
林小姐點了點頭,她問道:“那我怎麼聯係你呢?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吧。”
我攤了攤手:“我沒有手機。”其實我騙了她,我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振動。
可是,當我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推開林小姐未婚夫的臥室門時,隻看到一個吊在吊燈上的女人!
我雙腿一軟,連退幾步,跌坐到了地上。
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下意識地接了起來,是我媽。
“兒啊,快離開那兒吧,這種事兒不能做啊!”我媽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嗯,我……知道了……媽……”我哆嗦著掛了電話。
我這兩條不爭氣的腿都僵了,好半天才挪到門口,手剛摸到把手,我的電話又響了。
“老弟啊,你就這麼走啊?”是老唐,他幸災樂禍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
“現在這個房間裏已經有了你的指紋,你就這麼離開的話,警察找到你隻是時間問題。”老唐依然是那副慵懶的語氣,他好像比我更適合犯罪。
“那又怎麼樣?我什麼都沒做過?”
我理直氣壯地說。
“在有死者的現場裏,出現了陌生人的指紋,這就讓自殺有了謀殺的嫌疑!老弟,你還是太年輕啊。”老唐嘲笑地說。
那時候我剛剛大學畢業,在一家公司做職員,過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老唐是我的主管,他是一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處處體現著被歲月沉澱出的睿智。老唐對我很照顧,我也天真地把他當成了一個可以信賴的大哥。
半年之後,公司裏有傳言,我很快就會被升為主管,和老唐平起平坐。老唐說了很多鼓勵的話,也對我表示了祝賀。
有一次開會,公司的老總親自為全體員工講解著一個項目的方案,我發現了一個很明顯的瑕疵。我猜當時很多人也都看出來了。我和老唐對視了一眼。
緊接著老唐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隻寫了一句話“:老板喜歡直言不諱的人。”
於是我當著所有人的麵,指出了這個瑕疵,老總顯得很高興,還表揚了我幾句。接下來的日子,我依然做我的職員,似乎沒有人再提起有關我升職的話題了。
有一天,在洗手間裏,我無意間聽到有人提起了我。他們說哪有老板會喜歡讓自己下不來台的員工呢?他們說我還是太年輕了,估計這輩子都沒有升職的希望了。
我認真地擦掉了所有指紋。然後對著電話問“: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
“脫衣服!”老唐說,“毀掉自己存在的所有證據。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總之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燒掉了自己的上衣、褲子和鞋子。
灰燼順著馬桶衝了下去,可是燃燒後的痕跡卻怎麼也洗不掉。我好像上當了,我銷毀了一些證據,留下了另一些證據!
就當我想離開的時候,電話再一次響了,這次是娜娜打過來的。
娜娜是我的女朋友,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小雨,別理那些無聊的東西了,我們去逛街吧,我看中了一款包包,你買給我好不好?”娜娜的聲音對我來說就像是天籟一樣。
“好,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就去找你。”我忽然覺得一瞬間又充滿了力量。
我想要立刻離開這裏去陪娜娜,可是我光著身子,怎麼出去?
對了,這不是林小姐未婚夫家嘛,肯定有我能穿的衣服。
可是衣服在臥室,臥室裏……有一具恐怖的屍體……不過一想到娜娜,我還是鼓起勇氣,推開了臥室的門。
我努力不去看那個女人的眼睛,可還是和那具屍體四目相對,那一雙早就沒有生命力的眼神似乎看穿了我的身體,讓我差點兒跪下。
終於,我雙腳挪到了衣櫃門前,電話又響了。是我媽。
“兒啊,你現在走的話還來得及,快離開那裏吧。”我媽的聲音在顫抖,她是真心地在為我著想。
“媽,我知道了,等我隨便找一件衣服就走。”我忽然覺得很心酸,我想我媽了。
我輕輕拉開衣櫃的門,突然,一個黑糊糊的東西滾了出來,隨後一個沉沉的東西壓在了我的身上!
那,那竟然是一個人頭!
而一具男性的屍體正壓在我身上,他雙眼瞪得老大,似乎死不瞑目!
“啊!啊——”
過了兩個小時,躲在客廳裏哆嗦的我終於冷靜了下來,我開始後悔來到這裏,接下這單活。
是啊,我為什麼會來這裏呢?這都是因為那天的一個電話。
那天是周末,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也怪我眼賤,我隨意看了一眼,就看向商場外麵的櫥窗,裏麵是一個奢侈的品牌包包,還是今年的新款。
緊接著我的電話就響了,是娜娜。
“小雨!你看到那個包了對不對!
它好漂亮,也很配我是不是?你買給我好不好?”娜娜的聲音透著興奮。
我看了一眼標簽,天啊,那是多少個零?
“好……”我硬著頭皮答應了。
就在下一分鍾,我決定了一個影響我未來的計劃,我要找個兼職。
恰好,我看到了撕心裂肺對著電話哭喊的林小姐。
她像瘋了一樣對著電話自言自語:“他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老唐給我打電話了:“老弟,你不是要做兼職嗎?”
“嗯。”我又看了一眼櫥窗裏的包,斬釘截鐵地說。
“這個女人就是你的第一份兼職!”老唐的語氣像是鼓勵,又像是慫恿。
我忽然明白了老唐的意思,然後快速地拿出紙和筆,寫了一個紙條丟在了林小姐的身邊。
三天後的下午,我在街角的咖啡店裏點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
三天前,我給林小姐的紙條上隻寫了這個地址和一句話:來這兒找我,我能幫你解決任何事。
果然,咖啡就要見底的時候,林小姐出現了。
可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林小姐的未婚夫並不是玩失蹤,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家裏——他的老婆發現他打算和自己離婚,情急之下就殺了這個男人,然後自殺了!
不行!我得報警!
我拿起話筒,正要撥號,老唐又給我打電話了。
“老弟,你要幹什麼?”老唐像是很隨意地問。
“報警,任何一個有正義感的市民都會這麼做的!”我說得義正辭嚴。
“那你怎麼解釋你會出現在現場呢?”老唐繼續問。
“你當我傻呀?打完電話我自然會離開的。”我解釋說。
“光著身子離開嗎?”老唐挖苦我。
對啊,我差點兒忘了找衣服。我沒空搭理老唐,掛了電話就直接去衣櫃裏翻找,可裏麵隻有幾件女人的衣服,連一雙男士的襪子都沒有。
我忽然想起了林小姐對我說過的話,那個男人將所有的行李都搬到她家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急得團團轉。
對了,還有林小姐,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我拿起座機,給林小姐打了一個電話,那個號碼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林小姐,是我。”我說。
“成功了嗎?”林小姐小聲地試探著問。
“呃……那個……理論上算是成功了,不過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我一句話兩句話跟她說不清楚。
“他怎麼樣?”林小姐冷冷地問。
“他不太好,不過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他也許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實話實說。
“真的嗎?那他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林小姐激動地問。
“這個我沒辦法回答你,不過你可以過來問他。”我無奈地說。
“不,我才不去呢,他老婆太凶了。”
林小姐顯然對那個女人很忌憚。
“沒關係的,那個女人已經沒辦法傷害你了,相信我。”我想我的暗示已經夠直白了吧。
“真的?那好,我現在就過去。”林小姐迫不及待地說。
我讓她順便給我帶了一些衣服和褲子,林小姐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直誇我夠專業。
但是等林小姐到了,我該怎麼解釋現在這個情況呢?
不管了,等林小姐來了再說吧。
天已經微微泛白,我拉開客廳裏的窗簾,把清晨的第一縷晨曦讓進屋裏。
畢竟陽光總是讓人充滿希望。
恐怖電話
沒想到我竟然睡著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牆上的掛鍾,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了,也就是說,我在這個房間裏已經呆了十多個小時。
按理說林小姐應該早就到了,怎麼現在還沒來?我有些忐忑,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女人出門的時候總要化妝的,就像娜娜。
娜娜是我大學時的同學,從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都被她帶走了。
還記得我第一次鼓起勇氣約娜娜去看電影,娜娜很爽快地答應了,不過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為難地說:“還是算了吧,我們下次再去看電影吧。”
我不甘心,問道“:為什麼呀?”
“我的包昨天壞了,沒有包我沒辦法上街的。”娜娜鬱悶地說。
嗨,我還以為怎麼了呢。我一拍胸脯說:“小意思,我們先去給你買個包,然後再去看電影。”
可是我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皮包竟然花掉了我兩個月的生活費。
想到這,我聽到電話響了,不是我的手機,而是這家的座機。
怎麼辦,接還是不接?接的話,如果別人問我是誰怎麼說?不接的話,如果對方是這家主人的親戚朋友,直接趕過來的話,我會更麻煩。
終於,我接起電話。
“喂?”我小聲試探著說。
“請問您認識林青青女士嗎?”對方用不帶感情色彩的語氣說,“林青青女士出車禍了,在她的手機裏隻有這一個號碼,所以我打過來看看您是不是認識她,順便處理一些她的後事。”
“哦,我想起來了,我確實打過一個電話到一位女士的手機上,不過那是打錯了,這位女士我不認識,不好意思。”我急忙掛了電話。
林青青應該就是林小姐,看來林小姐出車禍身亡了。
我的手機響了,我渾渾噩噩地接了起來“:媽,又怎麼了?”
“兒啊,你快走吧,別管衣服了,趕緊離開那裏,然後回家睡一覺吧。”我媽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媽,我一分鍾都不想在這兒呆,可是我不能就這麼出去,要是被監控拍到的話,一個裸體男人是不是太可疑了?”我已經無力解釋什麼了,隨手掛了電話。
我想了想,打開了電視機。我把電視台都換了一遍,終於找到了那個我想看的新聞。
那是一個車禍現場,沒有肇事車輛,隻有死者。那件衣服我認識,是林小姐的。
主持人用冷漠的表情介紹著現場的情況,我大致地聽了一下,肇事的車輛是一輛白色的越野車,在撞倒了林小姐之後就逃逸了。
我把自己埋進了沙發裏,我有一種預感,我好像再也出不去這個房間了。
我拿出手機,給老唐打了一個電話:“老唐,怎麼辦,我出不去了,我弄不到衣服!”
老唐似乎早就猜到了,笑道:“小弟,下次做這種事兒時,記得在包裏多放一套衣服。”
“大哥你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還有下次?我現在都快餓死了,不給我衣服,哪怕是給我一個饅頭也行啊!”我都快哭了。
“對了,”老唐像是突然想起來,“你走之前,我在你包裏放了一個三明治,原本是想讓你嚐嚐我的手藝,隻是忘了告訴你。”
“太好了!”
我掛了電話,急急忙忙地去翻我的包,裏麵果然有一個三明治,還有餘溫呢,我激動得要流淚了。
撕開了保鮮膜,我正要吃,手機突然響了,是我媽:“兒啊,那個不能吃啊!”電話裏傳來了我媽焦急的聲音。
我正想問為什麼,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我嚇了一跳,急忙掛了電話,又把三明治塞進包裏。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一個黑影正在門前忙碌著,那樣子像是在開門。
我一下就慌了,這家的人終於要回來了,也許是臥室裏那兩具屍體的兒子。
怎麼辦?怎麼辦?
可我拿著刀在門後等了半天,門都沒有開。
我透過貓眼看出去,卻發現那個人是在撬門!我的心“撲通”一聲從嗓子眼裏掉回了原來的位置,原來他隻是個小偷!
正當我鬆了一口氣時,門外的人突然站了起來,我看到了他的臉,方方正正,眼神很淩厲。
我正納悶他要做什麼,就看到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槍!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槍,黑洞洞的槍口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就在他給槍口安裝消音器的時候,我做了一個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的決定,我打開了門。
我的出現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慌忙把槍口對準我。我下意識地舉起手,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
我把他讓進屋裏。
他打量了我半天,然後又四處觀察了一下這間房子,當他看到臥室裏的兩具屍體的時候,隻是眉頭皺了一下。
“我叫歐陽,我們算是同行了。”他拿出槍對著我。
“不不不,你弄錯了,我在這完全是因為一個誤會。”我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