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遠大師:“施主可知道被佛祖壓在五指山下的石猴?竟敢稱自己為齊天大聖,帶領群妖反抗天軍大鬧天宮,實在是不識時務,不自量力!到頭來在五指山下被壓五百年,與秋風落葉枯草為伴,何等淒慘!施主以為如何?”
恩基高聲唱起了一支民歌,來回答大師的詰問:
“五百年桑田滄海,頑石也長滿青苔。
隻一顆心兒未死,向往著逍遙自在。
哪怕是野火焚燒,哪怕是冰雪覆蓋,
依然是誌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
原本淒婉的歌曲中,出現了一股不屈不撓的剛剛之氣,一股浩然正氣,一股堅強不屈的硬氣。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也!
覺遠大師:“施主有佛性,但尚未參悟禪機。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恩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心術不正之人,即便再每日勤學苦練,也不過是虛度光陰罷了,又怎能明心見性參悟禪理,達到佛學的最高境界?
覺遠大師:“於正法滅後,像法欲盡,及入末世,如是之時,眾生福薄,多諸衰惱,國土數亂,災害頻起,種種厄難,怖懼逼繞。我諸弟子,失其善念。施主,自古便是平安喜樂少而憂患多,亂世之中獨善其身就夠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恩基笑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國民故,二者皆可拋。如今三十萬夜叉小鬼肆虐神州,罪孽的屠刀伸向無辜的黎民百姓,猶如人間地獄。”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天道無情,眾生皆苦,紅塵六欲,我甘沉浮!當年我曾在佛祖像前立下大願,為罪苦六道眾生廣設方便,令其解脫、離苦得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唯入地獄,且常住地獄,不惟常住地獄、而且莊嚴地獄!”
在國家民族麵臨危機的緊急關頭,怎麼可以如同鴕鳥一般,裝作視而不見?無法普度眾生,又有何資格在這裏賣弄文墨說三道四?
恩基轉守為攻:“陽明先生說過: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聽聞大師近年來以素雞、素鴨、素牛肉為食,雖然肉體沒有犯葷腥,但內心早已經犯戒。參禪講究身心各一,最重要的是心中有佛。”
覺遠大師頓時感到一陣慚愧。
恩基趁勢追擊,發動重炮進行總攻擊:“大師口口聲聲說一堆大道理,但心中卻毫無國家、民族之念,毫無以大無畏精神普度眾生之念,隻想著保全性命於亂世,這樣的大道理不聽也罷!靠這樣拋棄終生、獨善其身的覺悟如何才能成佛?”
“在民族最危急的時刻選擇了視而不見,在國家和人民最需要你的時候選擇了離開。雖然跟那些賣國求榮的漢奸文人有所不同,但都無法保國安民、普度眾生,結果又有什麼區別?弟子竊以為不妥至極!”
覺遠大師麵色蒼白,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