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的講,麻衣已經完全黏在了阿奴的手臂上,他粗壯的手臂上到處都是交錯的血痕,因為根本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情,千景的大動作撕開了不少剛剛好的血痂,一瞬間,新的血又溢了出來,千景又急又心疼,阿奴跟在她身邊三四年了,她都舍不得那麼用力的打:
“阿奴,這是誰幹的!”
千景也不敢拿帕子往阿奴的傷口上碰,隻能小心翼翼的擦去溢出來的血,一麵怒氣衝衝的問道。
“沒事兒,是阿奴不懂事。”
遠遠的有馬車駛來的聲音,千景拉著阿奴往路邊又讓了讓,依舊心疼的看著阿奴的手臂。阿奴是千景的人,這是整個城家都知道的事情,因為阿奴經常闖禍,千景還特意吩咐了二門外的人,讓他隻跟著自己乳母的丈夫,薪資都是從千景的例銀中扣,闖的禍也是由她千景賠償,如今她尚且‘屍骨未寒’,城家誰敢對阿奴下手!
“大小姐……您還真是喜新厭舊啊……”
就在千景心疼的快要忍不住眼淚汪汪的時候,馬車從他們身邊駛過,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不明不白的語氣飄入千景的耳中,下意識的探出頭,千景看到馬車拐入永蓮院前,一個穿著月白色衣服的人正從馬車上下來,站在門口還在勸千昱的管家們都迎了上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千景總覺得站在門口應酬他似乎有意無意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便直接帶著千昱走進了永蓮院。
“……”
千景一時之間想要說的話太多,噎得她心塞,可是不得不說,她無能為力,低頭看著阿奴鮮血淋漓的雙手,千景決定還是先帶他上醫館買點藥才是重中之重。
“青鳶。”
兩人還沒走幾步,迎麵就有人朝阿奴打招呼,是一個身材高挑壯碩,著一聲烏青長衫的男子,他顯然立刻注意到了千景的存在,他上下打量了千景好一會兒,隨後對著阿奴道,
“阿奴,你要去哪兒?”
“狸藻,大……”
千景立刻偷偷掐了一把阿奴,他立刻改了口,
“大姐姐帶我出去玩。”
“大……姐姐?”
男人立刻又上下打量了千景一遍,一臉的不相信。要不是滿臉帷幔,千景的羞赧都可以用來烤紅薯了,好半天,她才意思意思做了一個揖:
“午好。”
“姑娘,在下是永蓮院二小姐身邊的副官狸藻,敢問姑娘是誰?阿奴是我們永蓮院的人,姑娘又要將阿奴帶到何處?”
聽到此處,千景終於意識到了眼前的人是誰,她事實上也見過他,他是三四年前投到父親麾下的一名將領,後來不知怎麼的,好像變成了千昱的副官,以後每年過年他都會跟著回京,隻不過每次他都穿著一身深色衣服,又經常神出鬼沒,對於這個人,千景一向記憶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