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
很安靜。
隻有一聲聲麻將磕在桌上的響聲,就隻有顧墨在旁邊情緒異常亢奮地在宋暖每出一張牌,就大聲說不錯,說韓世爵教得好,什麼名師出高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根本不理會此時的韓念臣快把手機的麻將給捏成粉末。
在韓念臣死死地盯著宋暖,打出了一張牌,韓世爵突然把牌推倒,“吃,十三幺。”
接著還異常親昵地在宋暖的耳邊低笑一聲,“都叫你不要隻看著自己手上的十三張牌了,你怎就聽不進去呢,小笨蛋。”
他的一聲既帶有寵溺,又充滿無奈溫柔的“小笨蛋”,讓牌桌上的氣氛再度一僵,韓念臣放置在牌桌上的右手更是無意識地攥緊成拳,手背上青筋暴凸。
宋暖由始至終都不敢抬頭去看一眼韓念臣。
她知道。
此時的韓念臣想必也應該猜到了。
猜到韓世爵就是包養她的那個男人。
“世爵哥,你要喝的粥,我已經叫廚房做好了,你是……”
你是讓廚房的人端上來吃呢,還是下去吃?
這一句話,孫文穎在推門進來的時候,眼前所看的景象生生地把她嘴裏所有的話給卡在喉嚨裏了。
她呆呆地看著韓世爵親密地坐在宋暖的身後,雙手環抱著宋暖,一臉好看的俊臉自然而隨意地因為和宋暖低聲說話,而時不時地摩挲著宋暖皮膚細嫩的小臉上。
指節修長的大手也因為教宋暖打牌,而有意無意地碰觸著宋暖的小手,甚至在宋暖出牌了,他都還意猶未盡地將宋暖的小手捏在手裏,把玩著,那自然而熟練的動作,就好像他對宋暖做了無數次。
“糊了,對碰,清一色。”
直到宋暖自摸了,韓世爵才想起孫文穎,轉頭對她說:“不吃了,你餓了你就下去吃。”
對孫文穎說完,他又繼續俯在宋暖的耳邊,細細地跟宋暖解說剛才的牌,那低沉又耐心的聲音,聽在孫文穎的耳裏,有著一種字字誅心的感覺。
她沒想到……
自己不過是下去吩咐廚房給韓世爵煮碗粥,然後又不放心地盯著廚房阿姨做,生怕阿姨會不小心放了一些韓世爵不愛吃的材料下去,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而已,怎麼一回來,就看見……
這個女人不是韓念臣帶來的女伴嗎?
怎麼會……
孫文穎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握緊了一下拳頭,直到精致的指甲深陷如掌心,傳來疼痛的感覺……
她才有所回過神來,走過去韓世爵的身邊,笑笑說:“我不餓,那粥本來就是給世爵哥你做的,世爵哥,你不是說沒有晚飯嗎,要不你下去喝碗……”
不等她把話說完,韓世爵一聲“吃”,握著宋暖的小手,把牌推倒,朝對麵的韓念臣嘴角一勾:“不好意思,又是十三幺。”
孫文穎沒有再開口說話了,就站在韓世爵的身後,看著韓世爵教著懷裏的宋暖打牌。
準確地說。
是韓世爵指揮,宋暖出牌。
在韓世爵的指揮下,不到兩個小時,就把剛才把顧墨輸完的那一堆籌碼給連本帶利的全給贏了回來。
其中輸的最慘的是韓念臣,好多次,韓世爵都是逮著他牌就吃,不管大小,哪怕手上的牌可以做的更好,但隻要是韓念臣出牌,能吃的,韓世爵都指揮宋暖給吃了。
那氣勢,擺明是特別針對韓念臣。
最後,牌桌上的另外兩個人再也受不了這種讓人透不過氣的氣氛,借口說太晚了,不玩了。
此時的韓念臣已經輸得一幹二淨了。
一旁的顧墨在心裏大概算了一下,臥槽,韓念臣輸的,都足夠他買三輛珍藏跑車了。
臥槽!這韓老二太狠了!
但韓世爵還狠的是,當著大家的麵,把贏了韓念臣的那一份推回去給韓念臣,“你剛接手錦繡江南,想必手頭上的錢也不多,拿回去吧。”
“謝謝小叔關心,這點錢我還輸得起。”韓念臣嘴上尊稱著韓世爵一聲小叔,但看著韓世爵的眼神,卻覆了一層冰冷的寒氣。
接著,他目光清冷給看向宋暖,對還坐在椅子上的宋暖伸出手:“我們走吧。”
卻聽韓世爵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見的聲量道:“不需勞煩,我的暖暖,我會照顧。”
說著,韓世爵伸手將宋暖牽起,宋暖措不及防,一個踉蹌地靠在他的懷裏,她貼在他的身上,輕輕咬唇,不敢抬頭去看韓念臣臉上的表情,也難堪得不敢去看其他人疑惑又好奇的目光。
他的暖暖。
這幾個字,足以向在場所有宣示,她是他的,而不是他去搶自己侄子韓念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