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雙腿站起,不是向宋暖走去,而是看都沒看宋暖一眼,就筆直地朝病房門口走出去。
他不需要示意。
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都在告訴宋暖:出來!
宋暖不敢轉頭看韓世爵消失病房門口的背影,垂放在身側的雙手,很想要給自己力量地捏緊起來,卻顫抖得沒有一絲的力氣。
“叔叔怎麼走出去了呀,他剛才明明說要救哥哥的呀……”粒粒疑惑了一句,以為韓世爵根本不肯幫忙救哥哥,連忙轉身又跑回去抱住宋暖的雙腿,哭著小嗓音:“媽媽,你就不要再打哥哥了,哥哥疼,粒粒也疼……”
說著,她那吧嗒吧嗒地不住掉金豆子。
宋暖低頭看見了眼可憐兮兮的粒粒,又看了一眼抿著小嘴的飯飯,目光在飯飯突然忐忑起來的小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即推開粒粒,視死如歸一般,大步走出了病房。
算了。
豁出去了!
反正都被發現了。
大不了,就承認,飯飯和粒粒是他的孩子!
他如果敢動有搶飯飯和粒粒撫養權的念頭,她就跟他死過!
宋暖一走出病房,便被一個護士帶去隔壁另外一間高級病房。
她一走進去,就看見韓世爵背對著她站在窗前,身材高大而英挺,但周身透出來的氣息不再像是剛才那般的平和。
就這麼遠遠地看著……
她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一直隱忍著的震怒和戾氣。
他是在生氣,她為什麼偷藏他的孩子嗎?
可是。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當年明明就是他強上了她,她才是最無辜最無助的受害者!
再說了。
當年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懷孕。
就算知道懷孕,那又怎樣,她連他是誰,姓什麼,名什麼,是什麼人,家在哪裏,她統統一無所知,又怎麼知道去告訴他,她懷有他的孩子呢?
誰知道四年前,她會好巧不巧的求助上他呢!
而且。
最重要一點。
就算當年知道他是韓世爵,知道怎麼去聯係他,去告訴他,隻怕他動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叫她把孩子打掉,然後像打發乞丐一樣,給她一筆錢,然後他們之間兩清。
現在又怎麼可能會有飯飯和粒粒的存在!
想到這,宋暖就覺得韓世爵更加沒有資格去跟她掙飯飯和粒粒的撫養權。
飯飯和粒粒——
隻屬於她一個人的!
哪怕他是他們的親生爸爸,她都不會給!
在走進來的短短兩三步路,宋暖的腦袋就跟轉動得極快的機器一樣,忐忑又不安地唰唰把當年和現在一一轉動一遍,自己覺得韓世爵沒資格搶飯飯和粒粒,這才總算有那麼一點點底氣來麵對韓世爵。
不過。
不管韓世爵有沒有動要搶飯飯和粒粒撫養權的念頭,現在的她,第一件事,就是向韓世爵低頭認錯。
認錯她不該偷偷背著他生下孩子,盡管當年她是被迫的。
但以韓世爵那樣高高在上的矜貴尊嚴,以及習慣他說一,別人不敢說二的強勢和霸道,怎麼會輕易接受一個女人偷偷生下她的孩子,並且還和他同床共枕了整整四年!
換做是她,她也會是很生氣的。
所以。
正當她小心翼翼地微微張開嘴巴,想要開口道歉自己不是故意瞞著他,偷偷生下飯飯和粒粒的……
“是誰的?韓念臣的嗎?”
隻是不等她開口道歉,站在窗前的韓世爵以回過頭來,眸光清冷,低沉的聲音冰寒透頂。
這一瞬間。
宋暖有些傻住了,似是愣愣的,不知道韓世爵在問些什麼。
“真的是韓念臣的?”
直到韓世爵一聲似是自嘲又充滿咬牙切齒的冷笑傳來,宋暖才有所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