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伊又打了個哈欠,她已經坐在女媧廟一夜加一天了。
斷弦之琴續好後,雲洛伊一直在聽司馬易存彈琴,雲洛伊不懂琴,卻也聽得出司馬易存的琴彈得極好,可是再好聽的琴,聽久了也難免犯困,現在雲洛伊就開始犯困了。
女媧廟內的那根蠟燭早已燃盡,隻有悠悠的月光如水般投進廟內,讓久結的蜘蛛網都鍍上了銀,琴聲繼續,隻是舒緩了許多,像是綿延的催眠曲,雲洛伊就這樣靠在旁邊的牆上沉沉睡去。從這點就看出來雲洛伊絕對不是做殺手的料,一個殺手怎麼會給另一個殺手留下機會,讓他殺死自己呢,這明顯是不現實的。所以雲洛伊做了重恩閣裏的盜聖,而不是殺手。這也側麵的反映出了沈岸的明智,沈岸明智的沒有讓雲洛伊成為殺手,因為他知道,就算雲洛伊能夠成為殺手,也絕對是個不合格的殺手,殺不了人反而還容易被別人殺,這就顯得得不償失了。
司馬易存是個合格的殺手,殺手的戒心都是很重的,即使是自己已經決定深交的人,也要防這防那,他邊彈著琴,邊看向雲洛伊,也許還在想她是否在裝睡,這就是身為殺手的可憐之處。於是雲洛伊曾經身陷‘重恩閣’是不幸,遇見沈岸是不幸,可是沒有成為殺手卻是不幸中的萬幸。
司馬易存再抬手間,又一曲結束,他起身慢慢的向著雲洛伊的方向走去,連步伐都有著殺手特有的小心,仿佛此時隻要雲洛伊一翻身,他就會立刻用手指掐住她的脖子般。
雲洛伊呼吸均勻,司馬易存坐在她身邊,看著她,一張髒兮兮的小臉,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可笑,她看起來累極了,可是她睡得卻並不十分安穩。
“斯言......”雲洛伊唇一張一合,聲音微弱,微弱的聲音飄進司馬易存的耳朵,讓他皺了皺眉,斯言?是否是她心愛之人?
通常男人聽見女人做夢時念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會不高興,就代表這個男人對這個女人有著一定的好感,當然也不排除例外,比如這個男人對女人口中念著的男人有好感。
司馬易存將雙手枕在腦後,想著什麼事,想著想著,也睡著了。
夜夙然快馬趕回王府就看見蘇銀杉的小院裏亂套的場景,皺了皺眉,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這時院子裏的人才發現門口站著夜夙然這尊大神,院子裏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兒,行禮齊聲叫道:“王爺。”異世在禮儀方麵不像古代那麼嚴格,不用跪來跪去,男子躬身,女子屈膝即可。
西林配起身後答道:“王爺,小姐的巫蠱之毒恐怕是複發了。”
夜夙然疾步走進蘇銀杉房間,房間裏有淡淡的血腥味,角落裏丟的淨是染了血的帕子,觸目驚心。
蘇銀杉已經睡了,臉色蒼白,那是一種將死之人的感覺,呼吸微弱,她睡在床上,身體隻占了床的一小部分,被被子蓋住的身體,顯得羸弱。
夜夙然問道:“大夫來看過嗎?”
西林配低頭答道:“是。”蘇銀杉的身體一開始就不好,中了巫蠱之術也是真的,隻不過那也不是什麼大病,調養調養便好。而昨夜西林配又給蘇銀杉下了蠱,這蠱毒就要厲害許多,下毒者需以自己的血為引,方可下毒,而能解毒的解藥也隻有下毒者的眼淚。西林配考慮的很周全,毒是她下的,解藥也自然在她身上,於是蘇銀杉並無性命之憂,這毒也是慢性毒藥,短期是不會再發作的。西林配之所以沒有讓蘇銀杉裝病,是因為她知道這種小把戲是騙不過夜夙然的,既然要用此計,就要用到最逼真,才不至於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