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青蓮劍仙李太白告別之後,古嶽並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在安洛古城做了休息。
這一休息便是三天時光,每天都在黃鶴樓流連忘返,最後還是風雪兒在連連催促之下,這才滿臉不情願地繼續上路。
可是才出城不過百裏,古嶽與風雪兒還在說說笑笑之時,卻是忽聽得遠處傳來錚錚幾聲,似乎有人彈琴。
古嶽兩人對視一眼,都是感到一陣奇怪,這荒郊野嶺的,怎會有人彈琴?
兩人雖是奇怪,卻也沒有多加注意,繼續向前趕路,隻覺耳中琴聲越來越清晰,顯然是彈琴者就在前方。
琴聲不斷傳來,甚是優雅,古嶽雖不通音律,聽著也是十分之悅耳。
琴聲中正平和,恰如高山流水,兩人也漸漸移近。
古嶽對風雪兒低聲說道:“妹子,我看這琴聲來的古怪,一會莫要多言,若是情況有變,你便立刻調轉馬頭,回城等我。”
見風雪兒點頭同意後,兩人這才繼續前行。
隻聽琴聲漸漸高亢,又有女子低吟詞曲傳來,就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了幾分蕩氣回腸之色。
再向前走至幾步,抬頭望去,就見一處凸起岩石上此刻有三道人影,兩矮一高。
借著柔和月色依稀看去,一紅衣女子正翩然起舞,體態婀娜,低吟聲便是從她口中發出。另有一人端坐撫琴,是名男子。
而最後一位是一個手裏握著酒葫蘆的放蕩浪子,正臥在岩石上,看著女子曼妙舞姿,不時發出幾聲大笑。
古嶽駐步不前,皺了皺眉頭看著三人,不知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裏,隻想先靜觀其變。
忽聽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而那女子依舊低吟,聲音溫柔婉轉。
再過一會,琴聲又變,與女子低吟交彙相映,此起彼伏忽高忽低,那名臥在岩石上的人也在此時開始鼓掌叫好,而其掌聲落點卻是正好合拍,絲毫不顯突兀。
隨著那人的掌聲,琴聲與低吟也變得激昂起來,隻聽得那人忽唱道:“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古嶽聽的是熱血沸騰,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又感悲涼,忍不住走出來,道了聲好。
其三人見古嶽走來並不驚訝,那人唱罷笑道:“兄弟,接酒。”
而古嶽也不疑有他,接過酒葫蘆便飲,隻覺一團烈火入喉,雖不是甚好酒,卻也別有一番滋味,恰如當年軍旅。
“好酒!”古嶽眼前大亮,這酒比起黃鶴樓中的醇厚佳釀卻是多出幾分狂野味道,又有些許腥甜血性。
這時一曲也已經終了,三人起身對著古嶽抱拳拜道:“我等師兄妹三人見過古侯爺。”
“哎,幾位怎的如此客氣,在下早已經不是什麼侯爺了,我等還是以兄弟姐妹相稱吧。”古嶽擺手說道。
幾人聞言一愣,那紅衣女子與剛才撫琴的人對視一眼,都是有些猶豫,反倒是那名放放蕩形骸地浪子開口道:“哈哈,甚好,甚好。古兄弟,我們師兄妹三人乃是仙音雅閣的弟子,在下王墨風,這位是我師弟李長空。而這位美人兒嘛,嘿嘿,乃是我們的小師妹秀兒。”
王墨風依次介紹著,當介紹那名紅衣女子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引來她的一陣嬌嗔。
古嶽聽後心中一動,問道:“噢?既然你師兄妹三人是仙音雅閣的弟子,那不知子廣道人洪儒是幾位何人?”
這仙音雅閣雖是二流門派,但是其音律卻是當世罕見,其門功法大多也都是與音律有關。
再說子廣道人洪儒,人如其名,乃是一名中年儒士,此人劍膽琴心,素來行俠仗義,曾於五年前追殺魔教中人時與古嶽偶然相遇,此後兩人交談甚歡,並結成了忘年之交。
當王墨風聽到這個名字後,麵色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古嶽和秀兒姑娘,這才說道:“嗬嗬,這子廣道人正是家師,而我這位師妹,則是師父他老人家的親生女兒。”
“哈,還真是巧了。”古嶽一聽也是一樂,隻道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王墨風也跟著笑了起來,隨後又道:“古兄,其實你我幾人今日並非是偶遇,而是有意為之。”
古嶽眉毛一挑,道:“但說無妨。”
“是李大哥邀我等前來,並托我轉告古兄一句話,莫愁前路無知己。他雖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自前來,但卻邀來眾多位兄弟,請古兄嚐盡天下美酒,而我這一葫蘆便叫做金戈鐵馬,怎麼樣,感覺如何?”王墨風笑著說道,而後拿起葫蘆飲罷,神色頗有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