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肝癌這玩意。有個癌字的話，估計不是很好治療吧？”
淩風眼眶微紅，語氣雖然竭力控製，但還是聽得出有些顫抖。一手撐在桌子上，捏著化驗單的手也控製不住的顫抖。
“小夥子，你是一個大學生，想必應該知道，癌症並不是不治之症。隻是難治之症。所以不要喪失信心，其實心態對於治療的效果有很大的影響。隻要你保持樂觀的心態，治療好這個病，完全是有可能的。”
“那，，，醫生，治這個病估計需要多少錢啊？”
醫生看了看淩風，隔著一層鏡框，淩風也看不清老醫生的眼神。
“你覺得錢重要，還是人重要？”
緩了緩，扶了扶眼鏡，最終老醫生歎了一口氣說道。
淩風顫抖的手慢慢的平穩了下來，抬起頭看著老醫生的鏡框苦澀的一笑“哦，醫生，，我知道了。不過我覺得，家人最重要。”
。。沉默了幾秒
“唉···，你這孩子。好吧，孩子。這是我的名片，你拿著，我看得出，你這個孩子心不錯，現在像你這樣的孩子不多了。你以後有什麼情況就來找我，就憑你這句話。我會讓藥房給你最低階，甚至成本價，我還是有幾分薄麵的。”
醫生看著淩風慢慢恢複了平靜，接著說道。醫生挺欣賞淩風的選擇，雖然作為一個醫生，他職業上不讚同淩風的選擇，但正是作為一個醫生，所以更明白一個人在自己和家人之間選擇後者需要多大的毅力。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
“恩，謝謝醫生，我會的。那醫生，我就先走了。”
“恩，記得回去對自己好點啊。”
淩風轉身就朝房門走去，門是護士開的，也沒有再碎碎念了。可能覺得碎碎念是一種對死者的不尊重吧，雖然淩風還活著。但是對於路人甲乙丙來說有什麼區別！癌這玩意，死的總是比活得多。更何況肝癌了。現在護士隻是尊重一下這位多半要死的病人甲。
淩風不記得是怎麼走到醫院門口的，那張藥品清單也沒有在手上，估計是潛意識也想回避它，所以自己在渾渾噩噩中把它丟了吧。可是那張化驗單還在手上，那刺目的兩個字依然沒有改變。當淩風用腳把自己摞到醫院門口的大理石台階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有點累，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想歇息一會。一屁股坐到台階上，九月的天氣，炙熱的陽光，大理石台階的溫度讓落下去的屁股感覺就像落在了加熱的平底鍋一樣。讓人一坐下去就忍不住彈起來，但是心已經很累的淩風寧願繼續被台階烙著那落下去的屁股，也不願意自己動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淩風突然想到了火化這兩個字，如果那樣就更好了吧。
太陽總有落山的時候，再炙熱的大理石也有冷卻的時候。突然一陣風吹過，淩風打了個冷戰，看著快落山的太陽，雖然周圍並不冷。但是淩風覺得自己骨髓裏已經有一股涼意了。
唉。。是該站起來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