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瞪著眼睛,很高興。
“煙姨在哪?”
盛晚然指了指,“你看,在那裏。”
傅明煙接過紙袋,還沒來得及走,就聽見一聲稚嫩的嗓音。
“煙姨。”
她心裏歎息,到底是走不了了。
轉過身,傅明煙就看見穿著一身紅色外套的薄念晚,長著手朝她的方向跑來,她笑了笑,在薄念晚跑過來的時候將她抱住。
小女孩的重量很輕,她抱起來並不吃力。
“煙姨。”薄念晚伸出小胳膊環住傅明煙的脖頸,“煙姨,媽媽告訴我你來了,我真的看見你了。”
傅明煙看著站在幾米前的盛晚然,淡淡的一笑,她拍了拍薄念晚的肩膀,“那你有沒有想煙姨。”
“好想。”
傅明煙沒有看見,但是能感覺到,薄念晚伸手比劃著一個好想的樣子。
盛晚然走過來,“果果,別讓煙姨抱著了,快下來吧。”
她伸手,將薄念晚抱下來。
傅明煙先她一步開口,“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天吧。”
“……好。”
咖啡廳裏放著悠揚綿長的音樂。
六七十年代的老唱片機旋轉摩擦。
極具優雅古典的咖啡廳。
傅明煙看著坐在自己不遠處的一桌,溫森硬朗的五官在古韻優雅的咖啡廳裏氣息兀突的讓她想不看見都難。
而且,薄念晚坐在溫森身邊。
溫森對她微微的點頭,她笑了笑收回視線。
盛晚然看著傅明煙的視線,傅明煙問她的話她會說,但是傅明煙收回視線之後就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沒在出聲。
盛晚然斂眸,先開口,“聽說你醒了,我一直想去找你,我……”盛晚然咬著唇,看著她,“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傅明煙表情淡淡的點頭,表示在聽。
“我在大學之前,一直很依賴秦錚,他是我哥哥,他關心我,對我好是應該的,而且,我哥哥也是我最好朋友的男朋友。”
“你擁有著我原本也該擁有的生活,我不喜歡你,那時候隻是羨慕又無知,做了很多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笑的事情,我也不求說你原諒我或者什麼,因為,在我的立場,我覺得我沒有錯。”
侍應生走上來,“小姐,你們點的咖啡。”
咖啡的醇香,彼時安靜的隻有悠長音樂的咖啡廳,正午的時光光線帶著溫度灑在臨窗的卡座上,反著朦朧的光。
傅明煙端起咖啡,沒有喝,因為薄念晚突然跑過來,抱住了她的腿,小女孩重裝的力量不是很大,但是還是讓她端著咖啡的手一顫,幾滴咖啡落在衣角。
盛晚然沉聲,“果果。”
然後,她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傅明煙,有些尷尬的僵在半空中,看著傅明煙沒有動作,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孩子。”
傅明煙摸了摸薄念晚的腦袋,將咖啡放下,“你也說了嘛,小孩子而已。”
落上幾滴咖啡,又不是大事。
盛晚然沒有收回手而是將紙巾遞給薄念晚,“果果,你把煙姨的衣服弄髒了,快給她擦一擦。”
“哦,煙姨,對不起。”
薄念晚接過紙巾,眼珠子轉了一下,然後看著傅明煙衣角上幾滴咖啡漬,胖嘟嘟的小手捏著紙巾給她擦拭著。
傅明煙看著她有些笨拙的動作,在看著她肉嘟嘟的手背,小孩子的手總是肉肉的,特別軟,她想起小七。
在取名字的時候,她本來打算讓小七叫安安,傅安安,盛安安,或者……薄安安。
阿縈嫌棄她取得太俗,說小七是她的公主,一定要起一個公主的名字。
想起阿縈給小七取得名字,傅明煙就怪自己當時立場不堅定。
收回思緒,傅明煙一掀眼皮,看著薄念晚,小女孩的發絲都比較的軟,尤其是小孩子,還要少一些。
薄念晚的頭發上,別著兩枚精致的發卡,頭頂紮了一個小辮子綁著草莓發圈,明顯不是盛晚然紮的。
畢竟依照她對盛晚然的了解,怎麼會給自己的女兒紮的這麼粗糙。
好像,就是隨意紮了一下,還有些鬆。
傅明煙溫聲問道,“果果,誰給你紮的頭發啊。”
都……紮歪了……
盛晚然看著薄念晚的頭發,無奈一笑,招手讓她過去,從包裏拿出梳子,替她梳理著。
薄念晚伸手想要摸摸自己的頭發,被盛晚然抓住手。
薄念晚看著傅明煙,“這是溫叔叔給我紮的,溫叔叔剛剛走了,說要去找爸爸。”
盛晚然放下手中的木梳,用草莓發圈給薄念晚紮好頭發,讓她麵對著自己,麵色嚴肅的說,“不是說好了,不能喊爸爸嗎?隻能喊叔叔。”
薄念晚小聲的說,“那……爸爸呢……果果的爸爸呢……”
傅明煙看著小丫頭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蹙著說道,“好了,小孩子,她喊就讓她喊吧。”
盛晚然咬著唇,“果果……”
她說著,手機響起來,傅明煙從這個視線,看到她的手機頻幕上,隱約閃爍著一個‘溫’字。
盛晚然接通了電話,“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掛上電話,盛晚然垂著眸,她拍了拍薄念晚的手,讓她自己去玩一會。
傅明煙看著薄念晚跑開的小身影,聽著盛晚然說,“這家咖啡廳是我一個朋友開的,這裏的咖啡挺好喝的,你喝喝看?”
咖啡味道香醇濃鬱,舌尖蔓延著淡淡的苦澀。
咖啡廳裏麵的的光線,帶著迷霧的暗色,舊時光的陰影靡靡,盛晚然的聲音像是把她拉回了那一場讓她至今都記得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