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清晨,雲彩還不知遠在何方,天空投下來一道自然的白色日光。
然而日光並不是聚集在一片安寧的地上。此時方過了中秋,昨夜西湖圓滿的月色留給清晨的盡是光潔。而在尚未退去的翠綠淡粉中彌漫了金色的芬芳。
但是耳畔突然間充斥的是泥土與青石被不斷踩踏和刀劍偶然碰撞的嘈雜。
終於,人的聲音驚破了花鳥,吵醒了最後的清淨。
“曾敬一!教徒無方,滾出來!”
“胡雋衝,江湖逆種!趕快出來受死!”
諸如此類的叫罵聲盤旋在“龍泉劍宗”的山門前。
山門裏麵已經有人看到了這般場景。
“怎麼辦?”
“先把卓四爺請來看看吧,看樣子今天的事情挺麻煩的。”
“好,我這就去,你們在這裏看住了。別讓他們打進來了。”
“打進來了有什麼的,他們那些人能是我們的對手嗎?”
一個年輕但明顯洪亮的聲音在這些扒門縫的人身後響起:“那你有本事就出去打啊,有本事就別讓他們打進來啊。”
眾人回頭看,這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就是卓之帆卓四爺。
“卓四爺早。”
“少說這些沒用的,開門。”
“四爺,這……”
“連發生什麼了都不知道,光堵著門有什麼用?”
吱呀~門分左右,卓之帆仗劍站立門前:“各位,卓之帆有失遠迎,大清早來這裏有何貴幹啊?”
這幫人穿著大概得有十幾種花樣,前排站了幾個老頭和十幾個中年人,一個人站出來:“少廢話!叫曾敬一和胡雋衝兩個滾出來。”
“前輩,有什麼事能和在下說嗎?”
“你去不去?信不信在這先辦了你。”
卓之帆握劍的手更緊了,可他琢磨了一下:“那請各位稍等。”
他走進去,門再關上。
“我現在去找掌門,你們誰知道胡五爺在哪?”
“不知道,應該……”
正說著,後山小院裏突然傳來笛聲清揚,似乎吹笛人與笛聲一起脫離了這個清幽又吵鬧的小山。
“他在那,快去!”
一棵樹的樹梢,一隻白鴿站在上麵一個白衣少年側臥在樹上,兩隻手精妙地在嘴邊握著他的短笛。樹下端坐著一個少女,靜靜地聽著他吹奏的聲音。
少時,一曲奏罷,少年縱下樹來:“怎麼樣,還不錯吧。”
“真好,沒想到你不光劍法沒退步,笛子也更好聽了。”少女伸出手握住少年的雙手:“最近有點冷了,你要多注意,你看你手都涼了。”
“有你呢,我沒事的。”
“討厭!”
有人跑進來:“胡……胡五爺,出……出……”
“喘勻了再進來。”
“是……是。”
“你別鬧情緒了,你現在身係劍宗重任,千萬別耽誤了正事。”
“好,聽你的。外邊那個進來吧。”
“五爺不好了,外麵來了很多人,吵著要找您,他們恐怕是來鬧事的。”
“怎麼會這樣,會不會是那些被你欺負的人找來了。”
“雲兒你這就不對了,我幾時欺負人了,就是那些人本來該打而已。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好,我就在這裏等你。”
少年把笛子揣在懷裏,邁步就往出走。
“誒,你就空手去啊。”雲兒說著,從樹下拿起他的寶劍,雙手遞給他。
他接過劍,同時把頭湊到她的側臉。
送信的人早就又出去了。
少女的麵頰,又多泛出一朵桃花。
少年走出去,他的師父和卓之帆在等他。
“師父,師兄,怎麼了?”
“那些人來找你討債,你之前做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之前集會的時候罵了他們幾句,然後又動了幾下手而已。”
“啊!師弟,你這次可惹大禍了。你沒事惹他們做什麼?”
“沒有啊,我就是把幾句實話說的重了一點,他們就受不了了。師父你不用擔心,我去把這件事處理好。”
“你要幹什麼?靠一把劍就把他們殺光?你瘋了吧!”曾老爺子第一次對這個徒弟發火。
“別生氣師父,這件事還可以回旋,他們如果就山上這些人,咱們先在這裏纏住,然後讓各處的弟兄援助咱們,甚至可以等到三師兄帶人回來。就算他們後續還有人,反正主要的人物都在這了,咱們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