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損己誌建功
次日，穆龍川與林澈兩個人前來拜會宋家老太爺宋夏暉。果然如他所料，長華幫決定慷慨相助，租賃給他在密雲一帶的人馬。說租賃給他，是比借來更好的結果，一提到租了，自己到時隻消給宋家一定的回報即可，而這隊人馬便隻是按理不能改姓穆而已。
穆龍川美不滋兒地走了，這回在堂上看著他二人離去的除了老太爺和幾個智囊，顏田和李任風兩個新人在這兒聽著。
“任風，你想成大事業，我這也算是扶上馬送一程了，日後你的生意做進關裏來時，也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了。”
“是，多謝幫主。”任風的心裏什麼樣他自己也不清楚。雖說老太爺說這是曆練自己，是自己一點點掙出來的機會，但是總是不太舒服。在他邊上的顏田可是不太高興，因為老太爺並不準他同行。
“好了，你收拾一下行裝，三天後啟程，我為你送行。沿途的路線和那邊的接引我都已經安排過了，你過去之後應該不會有太多麻煩。”
“是，多謝幫主照顧，六哥，走吧。”他還是記得那會結拜，即使剛才他的兩個結拜哥哥來了都沒有再提起來。
老太爺又一次看著後輩從自己眼前離去的背影。他的智囊還是可用的雖然晚了一些：“幫主，咱們先前定下來的是和崔效一戰，但是昨晚您對流金幫來使示好，今天您又把李少俠送往關東，我等愚鈍，不明幫主用意。”
“你們跟著我多年了，怎的還如此感情用事?光看的一個人走了，就沒看到我讓那兩個小子把密雲的那些家夥都調出來了?而且我問你們，咱們要是真跟人家茬上了，後果如何？”
“咱們幫派現在滿打滿算，能打的不過一千六百餘眾，崔效手下兩千人馬，崔武來援也是部眾甚多。流金幫的大刀江湖上也是素有威名。我們除了地利優勢不大，恐怕是勢均力敵，即使得勝，不會有太多甜頭。”
“要是這麼打下去，崔洵年知道了一定是寧可打亂自己全盤計劃也得把咱們一口吞了。所以若是不能打他一個滿地找牙，咱們這點兒產業就算白搭。”
“那幫主是有良策?”
“這咱先不提。你們再想想，兩邊兒一交手，咱們要是真不靈了，人家問罪來了，那咱們手底下的人不聽話出去挨揍了和咱們準備好了精銳沒成哪個責任大?”
大家異口同聲：“那一定是後者，後者。”
“那你們說，這個一心要報仇的小幫主帶那幫人成不成?”
眾智囊都做思考狀，最後都想通了：“幫主您英明。”
原來長華幫的勢力不光是在四九城裏邊，周邊的這些地方也都是穩拿的，廟堂裏邊文武百官的勢力他們掌握著，九門外來的車馬十有八九帶著長華幫的生意。他宋夏暉想造反當然是做不到的，但是他能讓這京城之內所有官商軍戶的日子難以為繼。因為當中好些人已經不需要搶飯吃了。
但是江湖上武鬥日增，長華幫即使無意為武林執牛耳者，也要對此不斷精進，避免遭人侵吞。去年把李任風這麼個官家子弟出身的收入幫中，老頭兒知道自己和遼東的那些將軍們也算把橋搭牢靠了，那自己想從九邊之地順利弄來寶馬良駒的機會也是最為合適。另外自己幫中收入童振威這樣江湖上頂尖的高手之後，也就對一兩個才俊不太在乎。這才決定讓他借勢打理這筆生意。而長華幫掌控下，密雲收編的幫眾一向不老實且總是惹是生非。老頭兒借來穆龍川成人之美也是給自己找個痛快。
再說穆龍川和林澈，兩個人辭別了宋老太爺，即便縱馬前往密雲縣。
天至傍晚，兩個人來到縣城之內，尋得了一處店房就地安歇。問了此處的夥計知道了，原來此處長華幫基本所在不在縣城裏邊，是在白河的河堤邊上。兩個年輕人不明白，夥計一下子就點破了，原來他們的人馬都是在河堤上，幫著官府在那裏征發修河堤的民夫。而且對他們，縣衙那邊是哭笑不得，找幫派幫忙，要花很多銀子，而且他們要管著民夫的工錢，每次又會要走特別多。可不用他們雖然克扣什麼的沒人管了，但是要把這差事辦好可是太難了，這可是天子腳下，說不準哪天有個不是就讓錦衣衛或者東廠查了。哪敢有所怠慢。兩個在江湖上行走的年輕人頭回聽了這官場上的事兒是捧腹不止。的確宋老太爺逮準了官場上這些東西，才保證了他們在江湖上始終占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