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張知行此時的想法被國內那幾位僅存的修為有成者知道,怕是得立馬氣的口吐鮮血。修道一脈早在數百年前就已沒落了,就算是表麵上依舊興旺的天師道、全真道、茅山道也早已沒了多少真正的大神通者。
像張知行這樣天生靈眼的人,怕是幾百年也難出一個。
這個時代的普通修道者修為基本上就沒有誰能達到開靈眼的地步,他們隻能依靠法器和本身的經驗去判斷煞氣和磁場的位置。哪裏有人能像張知行這樣,直愣愣的瞅著哪裏有危險,哪裏沒危險呢。
這幾件法器的主人可不是什麼修為不濟,而是地位足以與幾大山門掌教相提並論的大神通者。他也的確是近百來華夏少有的修道天才,單論修為而言,難有人能與其相抗。
半個世紀前他在陝西境內發現了符籙一脈嫡係傳人的墓葬,並且在裏麵發現了大量的法器、典籍。符籙道雖然分為幾大派別,但是自始至終都有嫡係一脈曆代相傳。卻在宋代意外的斷絕。這也變相的導致了符籙一脈日漸衰微。
當時讓他頗為苦惱的是,以他的修為竟然打不開符籙一脈真正的秘密——傳承玉簡。
經過查閱典籍和思考,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方法。就是利用天地元氣濃鬱的地方,建立一個引導大陣,用龐大的天地元氣撬開這個傳承玉簡。以人本身為參照係,對人體有好處的天地元氣叫靈氣,對人體有壞處的天地元氣叫煞氣。那些靈氣濃鬱的地方,大多都是大山門的洞天福地。沒有誰舍得把自個的洞天福地拿去做實驗。最後他決定冒險在這個聚集了上百年煞氣的地方,準備打開這個封塵了幾百年的符籙一脈聖物。
誰知道這古屋的煞氣濃鬱程度遠遠超過他的估計,剛剛進入古屋正廳就被煞氣活活給弄死了。其實當時他也清楚這種地方深不可測,以修道界目前的水準來說,大多數有道高人見到這樣濃烈的煞氣,大都會避而遠遁。不過,當時隻是想象了一下傳承玉簡裏麵的信息能給他的修為帶來多大的幫助,他就也不在乎那點危險了。
假如這世界上人死後的確有靈的話,他看到張知行如此輕鬆的在古屋裏逛來逛去,估計得氣的立馬還魂詐屍。可惜現實畢竟是現實,真正修為有成的人都明白,人死如燈滅這話並不止是唯物論的一個論調而已。
他更想不到,玉簡這種東西其實並不僅僅是力量就能打開的。他看的那些關於以力量打開的典籍,不過是宋代以後的野道士關於查看玉簡的猜測,根本就做不得數。事實上打開玉簡並不需要多少的力量,隻要達到了開靈眼的境界,能夠看清楚玉簡上麵陣法運行,以自身的真氣找到打開的關鍵點,很輕鬆就能打開。所以說他死的實在是冤到了極點。
當張知行得意洋洋的以為拿到了值錢的古董,琢磨著去哪賣合適的時候,卻也始終想不到他手裏拿著的正是現在華夏修道界最為珍貴的財富。他更不清楚,他拿著那個玉簡,完全可以在幾大山門的掌教那換來無法想象的金錢。
畢竟他是個半吊子出身,跟著學的那個老道士也不過是一個在茅山學了點皮毛的遊方道士,而且還是一個被逐出門牆的棄徒。說白了就是有一丁點道行的江湖騙子。當時之所以肯教張知行,一來是曾經聽師傅師兄們說過天生靈眼的人在修道方麵有別人難以企及的天賦,二來則是想給自己找個送終的,畢竟他也老了。這幾年騙吃騙喝還行,過幾年行將就木了,走都走不動了,總不能餓死荒野吧。他把自己壓箱寶底的東西全都交給張知行也不是奢求太多,而是琢磨著等到他下不了床的時候能有碗剩飯剩菜就行了。憑著張知行現在肚子裏頭這點貨根本就不可能對法器有真正過深的了解。
事實上,就譬如這幾件東西,除了桃木劍他有所了解。其他譬如羅盤,他也僅限於聽說過,像青銅鏡和玉簡,別說他了,就是那個老道士怕也是連聽都沒聽過。
張知行把幾件東西塞到身上,背起門檻旁邊的中年人就小心翼翼的朝著外頭走去。
如果不是此時環境有些不太對頭,他此時真想好好大笑一陣。想想這些玩意兒能換來那成疊的鈔票,他心裏頭就是一陣激動。這個年代正是文物剛剛興起的時代,那些靠著撿漏發家的比比皆是。像他們大謝莊的就曾經有一戶人家,家裏頭尿壺竟然都被人看上,賣了好幾千塊錢,當時可是在村裏頭傳的沸沸揚揚。